最后,阮幸鼻子酸酸的,连忙夺过纪随与手中的纸巾,擦了下鼻子。
现在她恨不得收拾收拾当场去世,都没有比她更丢人的了……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阮幸也意识到她的迁怒很无理取闹,抬头瞄了眼纪随与,又飞快垂下去,“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小,夹杂着哭意未散去的哽咽。
纪随与能怎么办,心都软成一片了,像是烈日骄阳下的棉花糖。
忍不住想要做更亲近一些的举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掌蜷起又握紧,犹豫了瞬,抬至半空,很不自然地落在阮幸头顶,轻轻摸了下头发。
……
这时,为阮幸忙前忙后,又是排队挂号,又是回车里拿她落下手机的亲哥哥阮则回来了。他推开门,恰好看到这幅温情的画面。
阮则微怔,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可再一看,正低着头反思的那个人可不就是他家的小混蛋吗?如果没有记错,刚才在路上这小混蛋可一直骂骂咧咧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疼浑身都疼,催得他快点开车,小嘴叭叭叭,一刻都没闲下来过。阮则脑袋都是嗡嗡嗡的。
而现在,这么乖这么温顺,到底是谁的妹妹啊?
房门开合并不是无声的,阮则的脚步也不是安静的。
在阮则进来的时候,纪随与和阮幸同时也注意到他了,纪随与收回手掌,重新落回身侧,并且和阮幸拉开适当的距离。
阮幸神色慌张:“哥……”声音也慌乱,隐约能听出她的某种希冀。
阮则皱眉,刚准备开口,忽然注意到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是纪随与,他略有些惊讶,瞥了阮幸一眼,改口道,“随与哥。”
纪随与神色淡淡,和往常无二,点头应下,“嗯。”
阮则和纪随与是认识的。
抛开家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上学时期纪随与还是阮则的学长,两人分别是校草和下一届校草、学生会主席和下一届学生会主席。纪随与对阮则一直多有照顾。
听到他俩打招呼,阮幸更慌张了,哪儿还顾得上方才生出的那点多愁善感啊,就是连身体上的疼痛也暂时忘记了。
她怎么不知道阮则和纪随与关系这么好的?
这两个人要是随便聊上几句,说不定她就能当场表演一个从马背上掉下来的绝活……
阮幸连忙打断,语气带着急切,“哥!”
阮则看她:“?”
阮幸大脑突然当机,片刻脸颊都给憋红了,干巴巴道,“没事。”
“……”阮则无语,他向阮幸介绍,“这是我的学长,纪随与,你喊‘哥哥’就行。”
话音刚落,阮则忽然想起来纪淮,虽说阮幸和纪淮目前还没有正式订婚,但是这在两家人心中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阮则是有点看不上纪淮,对于他这种勤勉向上的野心家,他欣赏的是纪随与这样目标明确足够自律的同类。
而纪淮虽说早早进了公司,也按部就班的前进着,但这并不能掩饰掉他是一个爱玩爱混没有上进心的二世祖的事实。
虽然阮幸和纪淮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纪淮,就前段时间还因为成绩太差差点没能毕业,但是阮幸毕竟是他的亲妹妹,阮则能怎么办?只能采用双标观念,安慰人各有志,小混蛋能快乐长大就行。
另外,阮则很清楚自家小混蛋几斤几两,以及闹事造作的能力,最适合她的是一个可以压制她改造她的丈夫。
纪淮不太行。
他俩如果凑一起,十有八.九要一起惹是生非。
总的来说,阮则对这门婚姻并不看好。
但这是方如怡挑选的,阮景同插不上手,他更无法忤逆母亲的决定,而且当事人阮幸都没有反对呢。
不过换一个思路,冯音韵从小就将阮幸当自己女儿宠,纪淮人不坏,真论起来就只有阮幸欺负别人的份儿,也不是全无好处。
……
顿了下,阮则补充,“他是纪淮的小叔,你跟着喊‘小叔叔’吧。”
不管怎么样,辈分不能乱。
“……”
阮则怎么回事!
平时也没听他提过纪淮,是故意的吧!
阮幸身体微僵,咬了下唇瓣,抬眸小心觑着纪随与,故意道,“纪哥哥。”
纪随与面无异色:“嗯。”
旁边的阮则倒是皱了下眉。
注意到后,生怕他将其他的事情全给抖出来,阮幸连忙改口,“小叔叔。”她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没这么年轻的长辈,口误了。”
阮则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纪随与和方才一样,平淡地应下。
阮幸寻思着纪随与都不好奇的吗?
就在她疯狂头脑风暴,编造着可以同时糊弄两个人的理由时,纪随与反而开始很正经地看诊,他垂眸扫了眼,视线落在阮幸脚踝,“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