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月色透过窗缝,淹没于红烛之间,滋啦声里,坐于床头的绿裙女子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开了窗,目光悠远望了出去。
院角几丛翠竹在风中摇曳身姿,惨白月色下,偶尔落几片枯叶,去年新移栽的桂树生长不是很好,病秧子的耷拉在矮墙下,仿若垂死的老人,安逸的侯着那一天。
再远一些的地方,灯笼挂满长街,那边过来的清风卷着人声过来,比起这边的空寂,不知热闹到哪里去了……
女子眼里多了某种情绪,即使外人眼里她早已习惯这种“独守空闺”,过着诸如“青灯古佛”的日子,却也掩盖不掉她想离开这处囚笼的打算。
想到昨天终究得以逃离的半晌时光,她的脸上终于漾开了一些轻轻的笑意。
怒斥声从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姑娘锁着眉,刚刚泛起的笑容再次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担忧之中。
声音渐近,听起来和煦了许多,踏入院子时,那道声音已经平静下来,满是宠溺。
身着大红蟒袍的俊逸男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仰头看着窗边的姑娘,眯眼笑了起来。
姑娘往后退了半步,砰的关上窗,跟着有一阵哒哒的上楼声,蟒袍青年已经出现在门口。
兀自走进屋,在大圆桌旁边坐了下来,蟒袍青年提壶倒水,灌了一杯,开口道:“下回要出去,你跟我说,我让人跟着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城里找我麻烦的人多了去,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姑娘冷着脸,“那是你自找的,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的死活?现在又来管我,你觉得有意思?”
蟒袍青年刮着额头,“过去是我做的不对。”
“所以你现在做这些是想要补偿我?”姑娘抢先一步说到,眼里满是审视。
蟒袍青年有些心虚,“我是藩王,没有传讯不准入京。”
姑娘嗤笑一声,没有接话,背着青年站在那边,重新开了窗半个脑袋伸了出去。
青年再又灌了两大杯冷茶:“我知道你有怨气,但至少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这些年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东西,我想弥补!”
“所以你带着人杀了大哥?逼死了母后?”
蟒袍青年眼色严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告诉过你,她不是我们母后!”
姑娘道:“她只是不是你的母后,在宫中这么多年,是她带大我……”
刘攸气呼呼起身,背过身去,“这件事看来是说不通了,以后你可以离开这个小院,但不准离开王府,如果非要出去,必须告诉我知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是在软禁我?如果不是我们是同一个妈,你是不是也要逼死我?”
刘攸转过头来,神色悲郁,“是你在逼我!刘颖姝,一直是你在逼我?”刘攸走近了几步,整张脸也已经扭曲起来,“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逼我,老妖婆也许可以不用死……”
姑娘甩手已是一巴掌呼在了刘攸脸上,毫不留手,刘攸脸颊瞬间红肿,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仿若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姑娘先是一懵,收回的手藏在背后小心的抖动着。也许是实在下手过重,都超过了她的预计,并是她的手都疼肿抽搐。
刘攸一甩袖,转身而去,到了门口方又说到:“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你哥,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出什么事,不过因为你的愚蠢,昨儿值守的丫鬟护卫都会死……”
“如果你真的聪明,就别再做那些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