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这个时候开始佩服起润夜的政治智慧了,这个人是真的聪明。
他知道这种踢庙的行为是个人行为,也知道狐仙在村民之间的地位。强行改变一个地区的信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为首的人送进牢笼。
擒贼先擒王,这一点润夜比谁都清楚。
徐景逸笑眯眯的将三个人扭送出庙宇之外,登时之间门外的人议论纷纷。
有暗中怀疑自己的,也有义愤填膺的。但他们谁都不敢对两个穿着道袍的人动手。
润夜走上前去,大声道:“我就是润夜,听说此处有妖物作祟,特来查看,这位是金元景,金道长,专门负责给这一处被脏了的清净地界洒净。”
金元景刚想拆润夜的台,可是一下子被润夜送他的那一串手串给收买了。
金元景心想算了算了,既然是润夜的决定,肯定是不会坑了他的。
要不然朱红玉也不愿意。
此时再看朱红玉,俨然只是一个这个事件的看客而已,她不表现出自己不开心,当然也不表现出自己开心,只是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来。
润夜想问问这个丫头思考出什么来了,但显然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话。
“金元景,你留下洒净吧,我和红玉去一趟官府。”
“等等!”
金元景一下子不开心了,什么他和终于去一趟官府,再怎么说朱红玉现在也是自由人,根本轮不到他润夜发号施令吧。
朱红玉也是瞪了一眼润夜。
“润夜,你说把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万一是有那种狂信之人,来到庙里把他捅死了,不但是这个狐仙的传说越传说越灵验了,你所做的一切说不定还要遭到皇帝斥责。”
润夜看着朱红玉,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
这金元景难道需要她陪着?
金元景再怎么说,也是武当山出身的道士,拳脚功夫或者武当剑术了得,自己防身当然是没有问题。
朱红玉也不知道跟着凑什么热闹,到时候金元景保护她还来不及呢。
“金元景,我陪你在这里一起洒净,我只见过润夜洒净,也想看看你的。润夜,你去官府的路上,把锦衣卫叫过来,把这座庙接管过来。懂吗?”
一下子,朱红玉反客为主,反倒是命令润夜起来。
润夜想了想,朱红玉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应该是现在最好的建议了,他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所以还是听了朱红玉的建议,灰头土脸的走出庙宇,而后和徐景逸先回了吴员外家。
当然,徐景逸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知道不能给收留他们的吴员外增加麻烦,直接绕过了吴员外家,将三个人送到了官道上,并让润夜去叫人。
三个人犯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徐景逸摆布。
润夜跑到吴员外家,将醒来的锦衣卫悉数叫醒,先派了一人一马护送徐景逸前往县城,又是让剩下的人赶紧去围住狐仙庙,以免有人作乱。
而后润夜将这一切吩咐完之后,搭上了徐景逸的车,一车六个人显然有些拥挤,但是也能坐得下。
就这样,三个为祸苍生的神棍就踏上了前往官府的旅程,而润夜手中拿着自己的戒牒。
这一次,他选择用自己的权势压人一头。
狐仙庙里,金元景找到了空置在狐仙庙里面的净水杯,找到了庙里面还在用的一眼井水,从井水里面打出来一桶水来,而后将杯子洗干净。
朱红玉则是找到一个休息的石墩子,而后坐在上面,看着金元景干活儿。
金元景洗杯子时,见到朱红玉坐在旁边,有点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洒净,这种事在榔梅祠的时候,从来是不让他做的。因为他没有资格。
突然,润夜让他去做这种事,说实话金元景还有点感激。
也许这就是对他身份的一种变相承认?
“你看着我做什么,肯定没有润夜做得好就是了。”
朱红玉笑意盈盈的用手捧着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润夜做得好,但是这种事是心意,只要你心意到了,我觉得谁都比润夜做得好。”
金元景才不信朱红玉的话。
“有时候,心意是一方面,但做得好能表达出一个人的心意来。润夜做得好,证明润夜的心比我纯净。”
听到这话,朱红玉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说来有趣,你们不应该是针锋相对的对手吗?怎么你倒为他说话了?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金元景拿着杯子站起身来,走到朱红玉的面前,朝着朱红玉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子。
朱红玉赶紧用手去拦,怒道了一声儿“哎呀你干什么”。
见朱红玉被他给惹到了,金元景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来,看到朱红玉拦着水珠的样子,十分可爱。
“好了,那我洒净了,你可以跟着我转圈。”
朱红玉听到“转圈”这个词,心想这个金元景真的可以说是相当不专业了,还转圈呢。
“什么转圈?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金源委屈的看着朱红玉,心想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