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面前的老人身着中山装,并没有刻意板着脸,但身上的威严还是不自主的流了出来,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叶雨望着他,虽然眼角已经布满了细纹,但那双虎目却似是拨云而出的宝剑,让人不敢造次。
主席没有开口,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叶雨索性身子向后一躺,闭起眼眸。
眼睛失去了视线,只会让她的耳朵更加聪敏。就连细微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这里只要他与主席二人,可暗中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呢。
耳边,茶盏与桌案相撞的声音悦耳动听,叶雨睁开眼眸,主席正好将视线打在她的身上。
“你倒是悠闲。”主席笑言,他看了她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闭目养神。
叶雨轻笑,心想着您不就是想搓搓我的锐气吗,要不然能这么晒着我半天吗!
“我倒是不想悠闲,只是主席这里的环境太好,大红袍的茶香弥漫在整个房中,仅仅是闻,就让我沉心静气,要是不闭上眼,你看这口水就要留下来了。”叶雨垂涎的扫了一眼主席面前的大红袍,随后摸了一下嘴角,似是真的有口水流出。
许是没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他讨要茶喝,主席很少开怀大笑的脸上,嘴角上扬,笑声低低响起,却是越发的洪亮畅快,“给小丫头上杯茶。”主席按下电话的按钮,对着秘书吩咐道。
愉悦的笑容从电话中传入秘书耳中,心头一惊,他跟在主席身边这么长时候,还没有几个人能让主席如此大笑,看来这叶雨当真了得。
大红袍的滋味怎么说呢,一口下去芳香满溢,就像是千层雪,一层一层的飘荡开来,每一层的味道都不尽相同。
叶雨舒了一口气,直到最后一层味道褪去,这才睁开眼,留连忘返的扁扁嘴,“要说这特供的大红袍就是好喝,这味道一层一层扑面而来,上一刻还是五月百花开的香气,下一刻就变成腊月万花损的苦涩,这样的味道让我真想听一曲阮琴弹奏的霸王卸甲!”
霸王卸甲四个字尾音上扬,颇具玩味,知道的她这是说阮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再说阮家。
当初的阮家可不就是五月,子孙满堂犹若繁花锦簇正处在顶峰时期,而此时,虽以走下坡路但还没有到衰败的时候,可是这一句万花损,似乎已经注定了阮家的下场。
老人眼底闪过一抹精芒,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行云流水的端起来抿了一口,这才道,“恩,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听一曲霸王卸甲了。”
皇甫亦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老人不认为有谁能够收买他,当然,更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引魂,那五个人是阮家的家臣,为阮正阳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对于阮家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知道了那么些事情,老人岂会还能放过阮家。
面前这个小丫头的旁敲侧击他岂会不明白,索性便让她安了这个心。
叶雨轻笑,老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阮家的覆灭已经奠定,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这些日子,他们做的事情越多,只会暴露的越彻底。
“说说,你怎么知道那司机有问题?”老人有些好奇,皇甫亦将回来时候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她当着那司机的面说只要将银针拔出来他们就能恢复行动,她怎么就能料定那人有问题?
叶雨其实是不知道的,只是她这双耳朵却能听见很多事情,比如现在,主席心中在考量什么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叶雨轻笑,“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