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晋王的城府已经这么深了吗?
低下头,贺若弼继续道:“吴州已经发现了南陈的斥候,末将已传令三军准备迎战,同时又派出三千人渡江试探,为大军渡江撒清障碍。”
呵,三千士卒就能为十余万大军扫清渡江的障碍,你他娘糊弄鬼呢!
杨广随意地挥挥手,淡然道:“孤知道了。”
弄不清杨广的心思,贺若弼只能缓缓退下。
看着贺若弼离去的背影,杨广放松了紧攥的拳头,他方才真想直接一拳打过去,可考虑到大局,他又不得不忍下来。
没办法,他带来的大军并不算多,毕竟杨坚还要防备北边的突厥,也就是说,他想攻破南陈的话,就必须倚重贺若弼和韩擒虎这两员手握大军的重将,否则他们阳奉阴违的话,这仗究竟如何还真不好说。
“左仆射,你以为如何?”
杨广的突然开口让高颎楞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开口道:“贺若将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南陈虽说少了萧摩诃这员宿将,但剩下的也并不都是蠢货,自然会在大江沿线重兵把守,我军若是在对岸有一支大军接应的话,定然能够事半功倍...”
才怪!
高颎不是不通兵事的书生,他比杨广还清楚三千人,尤其还是三千步卒,在十余万大军面前是多么的无力,毫不夸张的说,南陈的大军就算再不行,一个冲锋就足够解决三千人了,接应个屁啊!
但大隋上下谁都清楚高颎和贺若弼的关系,这个时候,除了原谅他并给他站台以外,还能怎么办呢?
杨广不置可否,转头问杨素道:“右仆射以为呢?”
杨素闻言便道:“三千人...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南陈众将不傻,除了防守荆襄一线以外,大江沿岸定然也会集结重兵把守,所以愚以为那三千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杨广立刻接言道:“孤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已经写信让秦风部先行退回来了。”
“这...”
高颎想要开口,但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好歹也是堂堂左丞相,死磕秦风这个小人物的事做不出来。况且在高颎看来,阻挡杨广立功才是第一要务,区区一个秦风,何必抓着不放?
“好了,此事无需多言。”杨广一句话就给这件事定了性,然后继续道:“南征,孤以为攻破建康乃重中之重,建康破则南陈亡,所以传令吴州,立刻整军,收拾战船,定要做出一副立刻渡江的姿态来。”
“再传令韩擒虎总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大军中挑选一支精锐,准备从陆路直捣建康。”
“命光州刺史高劢、虢州刺史崔仲方、行军总管杜颜等将整军备战,到时佯攻南陈,为韩擒虎总管吸引南陈的大军。”
“其余大军随孤一起行动,直捣建康!”
这是纯粹把贺若弼当成了偏师,而韩擒虎则是主力。
高颎有心为贺若弼争取一二,但他的心里也清楚,杨广对贺若弼的厌恶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不论自己怎么说都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杨素,这事只怕根本成不了。
想到这,高颎的心中便万分埋怨贺若弼,你说你堂堂一个宋国公,和秦风一个白身置什么气?
输了丢脸不说,赢了难不成能显示你有多牛逼?
如今攻打南陈的主力还平白无故落到了你的老对头韩擒虎身上,就连秦风都被晋王的一纸诏令给找回来了,这不是赔了夫人有折兵是什么?
毫无疑问,在高颎看来,贺若弼就是主次不分,不懂大局,更别说还和那个滕王搞得不清不楚,纯属是自己作死。
“下官领命!”
杨素倒是干脆无比,在他看来,杨广的调兵遣将没有什么差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完善的计划,而他和韩擒虎、贺若弼也没有深交,自己领兵出征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谁立头功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无事的话,两位仆射便下去安排吧。”
高颎和杨素走了,杨广也出了临时府邸的大堂,遥遥看着南方,心中宛如一团乱麻。
子玉兄,你可回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