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清脆的马蹄声彻底打破了冬日清晨的宁静,十匹骏马狂风一般冲出了秦家庄,向着首阳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秦家庄距离军营很近,但在黑夜中狂奔却是很危险的事,如果不是对路况十分熟悉的话,基本上没人敢这么干。
朔风呼啸,尤其是在狂奔的马背之上,更是宛如一柄柄小刀一般,刮得秦风脸颊生痛,不过才刚刚奔出将近一两里的路程,在前方开道的秦朗便勒住了胯下的战马,并向后发出了警戒的讯号。
“前方何人?”
天边依旧一团漆黑,几支火把在一片昏黑中显得格外瞩目。
“打起火把!”
秦风喝了一声,操纵着大花马缓缓上前,当看清来人以后,不由得笑了。
“胥中郎将这是特意来为我秦某人送行的吗?这份情义,秦某受之有愧啊!”
呼啸的朔风吹拂下,火把猎猎作响,明灭不定,正如胥伥此时的表情一般。
同样纵马上前,胥伥皱眉看着秦风,开口道:“秦先生文武双全,出将入相,此行定然能够立下大功,胥某就在大兴城等着秦先生的好消息,秦先生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这话隐藏的含义可不少,秦风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大花马比胥伥的坐骑高出了一头,秦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胥伥,淡淡道:“物极必反,胥中郎将,这夜黑风高的,你这是准备去哪?”
“我去哪,难不成还要向秦先生报备不成?”
“那倒不用,只是担心胥中郎将的安危罢了。”
这一刻,秦风真的很想动手,胥伥身边有十余骑,他这边把他算进去也就只有十个人而已,人数不占优势。但有连弩在手,秦风敢断定只需一轮骑射,就能把对面所有人都射成筛子。
不过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胥伥不是纪俊茂那样的小杂鱼,若是他死在了这里,只怕杨坚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于私,杨坚自己都没舍得把这条狗给剁了,怎么可能任由旁人动手而无动于衷?
于公,不管胥伥有多么招人讨厌,又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暴毙路旁,但他都是大隋为数不多的正四品官员。这个等级的官员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兔死狐悲的满朝文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是精心预谋倒还罢了,正如纪俊茂一般,秦风敢断定那把火烧不到自己的身上。但这种路上偶遇的不确定因素却太大了,大到秦风并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心中那份杀意逐渐消退。
“走!”
胥伥没想过自己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更没想过秦风胆大到了要对自己动手的地步,但遇见秦风确实让他不爽,大喝一声,便带着自己的人手从秦风一行人的身旁而去。
就在胥伥和秦风擦身而过的时候,从胥伥的口中传出一声冰冷的声音。
“秦先生,此去千里迢迢,你可要多珍重才是。更何况战场凶险,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可就不好了。”
这是在威胁老子吗?
秦风眯起了双眼,想到如今大兴城的城门还没开启,但胥伥却出现在了此地,便笑道:“无需胥中郎将担心,我奉陛下之命南行,自然畅通无阻,至于南陈...不过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当初我能从他们手中夺下五郡,今日灭国也不在话下。倒是胥中郎将你...小心夜路走多了遇到鬼!”
“哈哈哈!”
张狂的大笑惊奇路边树上的鸟儿,秦风厌倦了和胥伥这个阴人互放狠话的把戏,吆喝一声,领头向着军营的方向狂奔而去。
胥伥勒住了战马,拉着马缰的大手上青筋毕露,让麾下动手的命令涌到了嗓子眼,却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没办法,秦风说的是事实,荆襄五郡确实是靠他夺回来的,而胥伥...这等搞阴谋诡计,给皇帝打打手的家伙基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胥伥凭什么例外?
胥伥自己也觉得不会有例外,这才上窜下跳,蹦跶的厉害。说到底,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保住自己的小命和权势而已。
半晌之后,直到秦风一行远远地消失在视线中后,胥伥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望着秦风等人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无比阴沉道:“秦风,你以为我不知道纪俊茂、任坚成等人的事都跟你有关吗?且让你得意一时,本将倒要看看你如何能从南陈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