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的差事其实不少,但对于如今忐忑不安的鲁鹏运来说,这些事务却一点也没办法让他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该如何想一个万全的应对之策。
于是在下衙之后,他好似旋风一般第一个冲了出去,让一众同僚纳闷不已,纷纷猜测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到家之后,鲁鹏运连饭也没吃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甚至连自家婆娘都不见。
怎么办?
差事办砸了其实还是小事,无非就是被尚和泰厌恶而已,反正他也没有罢黜自己官职的权利。可问题是自己还写下了认罪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如果被尚和泰知道的话,那就不仅仅是用正常手段来对付自己了。
解释?
鲁鹏运摇了摇头,尚和泰哪里会听他的解释,多半会把所有人的罪责推到他的身上,然后舔着他那张大脸去和晋王、秦风认错吧?
至于自己会如何,换位思考一下,鲁鹏运觉得自己如果是尚和泰的话,定然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不过鲁鹏运倒也不怕尚和泰撕破脸皮,这年头,谁的手上若是没有点上司的把柄,还想当官?回家种地去吧!
如今最重要的是平息秦风的怒火,可这事却不怎么好办,虽说自己把尚和泰的大舅子供了出去,但自己逃脱不了关系不说,他可不认为秦风会傻到摸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来。
正为难间,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鲁鹏运没好气道:“何事?”
门外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让鲁鹏运胆战心惊的声音。
“鲁大人,我家少爷有请。”
这里不是我家吗?
鲁鹏运先是有点莫名其妙,随后有些反应了过来,喝问道:“你家少爷是谁?”
“鲁大人,我家少爷说您是聪明人,所以这些蠢问题还是少问的好。”
沉默片刻,鲁鹏运点头道:“请你家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来。”
片刻之后,书房的大门轰然洞开,初冬和煦的阳光让鲁鹏运感到无比刺眼。
门外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发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但鲁鹏运的脚步却没停,径直向府外走去。
“老爷,你不吃饭吗?”
路过前院的时候,他的妻子有些诧异。
“我有事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里吃了。”
鲁鹏运的脚步有些虚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大门的。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但在鲁鹏运的眼中,这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却如同洪荒巨兽一般恐怖。
“鲁大人,我家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秦朗壮硕的身躯看起来压迫力十足,鲁鹏运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咬牙踏着车辕登上了马车。
车里的秦风正在看书,书的封皮是尉缭子,让鲁鹏运一阵感慨。
不愧是晋王之师,不愧是十倍于甘罗的大才,不愧自己玩不过人家,人家虽然不是官员,但玩得都是兵法,而且还是尉缭子这种高深的兵书,自己凭什么和人家斗?
“来了。”
秦风恋恋不舍地合上书,心中满是那句春意盎然的奴体力不支,还请西门大官人怜惜...
到底是四大奇书之一,比后世那些通篇嗯嗯啊啊,只知嘶叫的玩意不知高了几个等级。
鲁鹏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维道:“秦先生行走坐卧都不忘研究学问,实乃我辈楷模,下官拜服。”
秦风把书收了起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这才缓缓开口道:“鲁大人,你可知自己死期不远矣?”
“砰!”
听到这句话,精神本就极度紧张的鲁鹏运大骇,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结果正好撞到马车的顶棚,让秦风无比的心痛。
撞坏老子的马车,你赔得起吗?
鲁鹏运跌坐在地,也不起来,直接就跪倒在了秦风的面前,哀求道:“秦先生,下官根本不知道那间酒楼是秦先生所有,否则就算拿刀架在下官的脖子上,下官也断然不敢放肆啊!”
“而且,这事...下官也是听从上官的吩咐办事,罪不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