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纠缠不休,休怪老爷不讲情面了!”
丢下这句话,齐辰觉得有些口渴,只是却顾不得喝水了,眼看着宵禁的时间将至,他得赶快回去,否则作为一个御史,夜不归宿的话,明天就不是他弹劾别人,而是他被无数的奏章淹没了。
都怪那个蠢女人!
齐辰没好气地在心中咒骂着,家中那个黄脸婆的事还没完,这个蠢女人居然想让自己为她赎身,然后娶回家...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齐辰流连风尘场所,那这御史还怎么干?
回想着自己在家中刚刚写好的那封奏疏,齐辰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想来干掉晋王的最大助力之后,太子殿下必然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
心情好上不少的齐辰急匆匆向外走去,却没想到在大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埋头狂奔的家伙给撞了一个满怀。
“大胆!”
齐辰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不禁就想伸手抓住这个没长眼睛的家伙。
“对不住,马上就要宵禁,小人着急回家,得罪了。”
空中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那个男子已经一溜烟跑了,只给齐辰留下一个背影。
“站住!”
齐辰大怒,想要叫人把那家伙给抓住,可一想到自己若是被人发现身在这里的话,只怕很多事都解释不清,只能恨恨地跺跺脚,然后躲在屋檐下,向着自家马车所在的地方赶去。
与此同时,距离这个小院不远的望春楼二楼之上,两个男子无比焦急地从一个包间冲出来,向着楼下跑去。
“我说你着什么急,没看到这个屋子还亮着灯,怕不是时间还早。”
“你懂个屁,知道里面的是谁吗?任坚成,鹰扬卫副千户,你能跟人家相提并论?”
“那又如何?”被驳斥的男子似乎有些放不下脸面,梗着脖子道:“鹰扬卫副千户是了不得,可小妾还不是带着儿子跟人跑了,这厮竟然还有心情来望春楼寻欢作乐,心胸也是宽阔。”
话音渐渐远去,看守在房外的鹰扬卫却根本没当回事,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拐带鹰扬卫副千户的女人,整个大隋有这种人吗?
他们如今思考的不是这话的可信度,而是要不要把这个造谣生事的家伙抓回来,在任坚成面前立上一功,然后...旅帅不敢想,队正还跑得了吗?
只是这个时候打扰任坚成的雅兴,会不会弄巧成拙?
可惜,还没等他们有分析好利弊,一个管家打扮的家伙直接无视了他们这群鹰扬卫,冲进了任坚成所在的包间之中。
情况怎么有点不太对?
作为任坚成的扈从,他们自然认识刚才那人正是他们上官的管家,可这人没事来望春楼做什么?
“什么?”
心中的念头还没落下,只听屋中传来了一声怒吼,衣衫不整的任坚成就冲了出来,匆匆忙忙翻上那名管家骑来的骏马,直接向着自家的方向冲去。
这是...难道那人说的是真的?
任坚成的扈从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楞了半晌之后才追上去,可惜任坚成早已不见了踪影。
老马驮着破旧的老车缓缓向前,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若是换成平日的话,齐辰定然对这等噪声十分不耐烦。可今日他却觉得这声音颇为悦耳,连他身体里的热血都在随着这声音缓缓流动。
他躺在车上,嘿嘿笑着,双眼楞楞地看着外面,却没有一点焦距,脸上竟然布满了癫狂之色。
“时间对得上吗?”
起风了,秦风衣袍随着夜风微微荡漾,他就站在那条小巷的阴暗处,静静地看着那辆破旧的马车飞速而来。
身后,秦朗、秦洪他们肃手而立,还有几个家丁在巷子口隐藏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秦朗低声道:“少爷放心,某命人试过很多次,时间应该刚刚好对上。哪怕出现了什么偏差,我们也能拖慢一方的速度。”
“很好!”
黑暗之中,秦风那双眸子异常明亮。
“那个小妾是怎么回事,真的跟着情人跑了,还是你们做下的局?”
秦洪笑道:“少爷,任坚成那个小妾本来就是他强抢来的,而且那人被抢来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只是时间不长,任坚成并没有发现罢了。本来她都已经认命了,只是希望她那个儿子能够继承任坚成的家业。不过这次有了我们在暗中相助,她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此刻想来已经出城很远的距离了。”
秦风微微颔首,笑道:“果然都是人才,如此也不算委屈了他们。”
权、钱、色,或许有人能逃过这三样的诱惑,但不管是任坚成还是齐辰,明显不在这个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