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晋王殿下在跟着一个白身学习杂学?”
太学之中,头发已经斑白的太学祭酒巩治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是的祭酒。”
站着的学生名叫罗录,他一脸激愤道:“那秦风无官职在身,凭杂学幸进,使得晋王对其言听计从,却在秦家庄标新立异,传授那些杂学,对我名教多有诋毁,当真是误人子弟!”
“而且依学生来看,此人就是一不学无术之徒,如今蛊惑晋王之后,就连陛下也对其青眼相看,竟然命其为晋王操练亲随大军。若是任由这等不学无术之辈蛊惑晋王,后果不堪设想啊!”
巩治沟壑纵横的脸上升起了愤怒,他痛心疾首的怒斥道:“此子毁我名教矣!”
罗录楞了一下,他的本意是让巩治出面收拾秦风,可他万万没想到,巩治竟然只听了两句话就把秦风提到了这种高度?
“祭酒,那人不过教授了几个学生而已,比我太学不知差了多少辈,您太夸奖那个秦风了吧?”
“糊涂!”
巩治起身,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教诲道:“几个学生,你也不看那些学生有谁?辽东李氏子,苏部堂的儿子,最重要的是晋王!”
说到这,巩治压低声音道:“虽说晋王不是太子,但以后的事谁能说清?而且陛下明显准备重用诸位皇子,少说也是镇守一方的结果。若是任由秦风如此下去,晋王镇守之地再无我名教立锥之地也!”
“走,叫上些人,老夫今日倒是看看那杂学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秦子玉又是何等的妖人,竟然让迷得殿下忘却了根本,连陛下都放任!”
不过片刻的功夫,得到消息的太学就涌出了一百多人,这还是巩治看到人数过多之后,担心会出事,所以才控制了一下,不然随他一起走的少说也得七八百人。
...
“齐射!”
弓弦震动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一排排士卒正在列队操练着连弩,声音震耳欲聋。
带队旅帅们挥舞着长刀,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咆哮着,时不时还会上去踢打两下明显落后的士卒。
以二十人为一排的阵列不断激射出弩箭,把前方的一堵墙打得土石迸溅。
“变阵!变阵!”
一声令下,队列迅速展开,原本一排的二十人被迅速补充到了一百人,十排队列看起来浩浩荡荡,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不过秦风却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意道:“速度还是慢了,不管是变阵,还是把十支弩箭全部射出去的速度都慢,如果在临敌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只怕突厥人的铁骑都已经冲到眼前了。”
秦朗闻言便道:“少爷,他们还是不够熟练,什么时候能够做到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变阵时,这支大军才能勉强算是练成了。”
“至于射箭的速度,还是一个练字,将士们毕竟刚刚拿到连弩,等多熟悉熟悉,自然能够加快速度。”
这边主仆两人一脸的不满意,旁边的杨广倒是被万箭齐发的场景振奋的不轻,他一脸激昂道:“子玉兄,当初你领人进城的时候,我还不信你能凭十个家丁击杀五六十名胡匪,如今方知子玉兄的本事啊。”
“而且等到战时,我军还有骑兵护卫两侧,绝对能给这支大军争取到变阵的时间。”
秦风摇摇头,没有反驳杨广的话,而是一脸郑重道:“各兵种协同作战,这没错,但我们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旁人的身上。如果没有骑兵掩护,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演练到,作战计划一定要齐备,否则到时候手忙脚乱,可能战而胜之?”
“作战计划?”
杨广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个新名词,而且逼格满满,比什么应对之法可要好听多了。
更加密集的弓弦震动声响起,每排一百人,十排轮转,火力之猛,虽然还是无法和后世的机关枪相比,但秦风觉得这个时代已经少有大军能够与之争锋了。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道:“人数还是有些少,当一支偏师可以,若是承担起正面阻敌的任务却是不够。”
人数太少的话,面对十倍之敌也不会畏惧,可人数再多的话,敌军完全能够派一支敢死队正面牵制,然后派精锐从两翼突袭,被近身的弩兵将没有还手之力。
杨广微微一笑,道:“子玉兄,大隋又不是只有这一支弩兵,真要临战的时候,其他弓箭手和弩兵固然不如这支大军强力,但在人数的补充之下,依旧能对突厥骑兵造成可怖的杀伤。”
论骑兵的数量,无论哪个中原王朝都不足以和北方的游牧民族相提并论,但这并不代表遇到战事,中原王朝就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