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民有些无语,其实刚才让秦风自己打造的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以后其他将领也上门要相同的待遇怎么办?不同意,例子已经开了,同意,那兵部的权利去了小一半,元岩回来还不得弄死他?
秦风看到裴镜民有些打算反悔的意思,便开口道:“裴侍郎,这晋王侍从军可是有陛下亲自下达的圣旨,若是耽误了事...”
不得不说,皇帝的想法就是大隋的最高指令,只要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决定,官员们只能尽力完成。
裴镜民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警告秦风道:“这事本官可以答应,但有一件事得提前说好,如果弓弩丢失的话,我兵部可不会承担这个责任!”
秦风知道这事成了,便一脸轻松道:“每一柄弓弩被打造出来,都会打上编号,跟兵部备案。训练的时候发下去,训练完收回来,侍郎若是不放心,可以命人前去监督。”
“不必了。”裴镜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赶人道:“既然这样,明日本官会命人把工匠和东西送过去,只要顺利接收,那就是你秦风的责任了,再出了事可别找兵部。”
“侍郎放心,只要工匠和东西的数目都对,你以为我喜欢来这被人索贿?”
“...”
秦风走了,可裴镜民越想越气,被一个小兔崽子挤兑成这样,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来人,把库部主事都叫来!”
看来肃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裴镜民沉声问道:“晋王殿下那个侍从军的弓弩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三人垂首不语,不过左边两人的脸有些朝右边倾斜。
别看裴镜民遇到秦风的时候好像处处吃瘪,但那是因为秦风无官无职,又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无法适应。但对付这些官吏,他却经验无比的丰富。
转头看着最右边那人,裴镜民沉声问道:“郝玉,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刚才裴镜民跟秦风说要一个月,其实只是敷衍秦风罢了。作为兵部侍郎,大隋数十万军队,每年从他手中经过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区区千余把弓弩,当场调拨其实都不难。
只是他不能打兵部的脸,这才说了一个月。否则这事传出去以后,兵部出尔反尔的名头就会彻底坐实了。
最右边的男子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一下,抬头有些心虚地看着裴镜民道:“大人,下官近来身体不太好,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接手的,回去之后下官便立刻彻查。”
借口!
人老成精,在官场中纵横这么多年,裴镜民又不是什么傻子。
凝视郝玉良久,裴镜民叹道:“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想使绊子也是你们自己的事,但若是耽误了大事,被人打上门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
另一个主事开口道:“侍郎,那秦风是不是太嚣张了,他无官无职,不过一介白身便敢来我兵部大吵大闹,若是日后得了一官半职,那还了得?”
“是啊大人,这次我们兵部的脸都丢光了。”
“你们还知道丢脸?”
裴镜民拍案而起,怒吼道:“他是无官无职,可民部尚书苏威称他为小友,晋王殿下、河阳郡公之子、苏威的儿子都是其弟子,皇后娘娘亲自命鹰扬卫来给他撑腰,谁要是觉得自己能压住他,本官这个侍郎让你们来做如何?”
三人战战兢兢地不敢开口,在官场混迹数年的他们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当上官发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开口,无论对错。
“还有那两个门子,他们是谁的人?”
“我兵部什么时候进门都得先贿赂两个门子了?”
裴镜民怒气不消,指着三人劈头盖脸地怒骂道:“我兵部今天是丢人了,可原因是什么?”
“回去告诉下面的人,想着发财的,趁早从兵部滚蛋,否则无需鹰扬卫出手,有一个算一个,老子亲自剁了他们!”
别看裴镜民一副中年书生的样子,又是出身诗书传家的闻喜裴氏,但在担任大隋的兵部侍郎之前,他是北周的大将军,正儿八经率军打仗的那种,所以他发起火来,威慑力惊人,言语也更像军中的莽汉。
“滚吧!”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三个主事仿佛屁股后面有老虎撵着一般逃出了裴镜民的值房,而秦风是个招惹不起的家伙也成为了整个兵部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