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后悔没有趁我疯癫的时候杀了我?”
望着一脸痛苦、表情呆滞的魏军,秦风缓缓开口问道,但是没等魏军回答,秦风自问自答道:“不要否认,你去青楼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点了哪个姑娘作陪,说了什么话,我都清楚。”
“你...你...你...”
“你什么你!”秦风大喝道:“狼心狗肺的混账玩意儿,我秦家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这一大家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出去寻生活了?出去看看,谁家不是不分男女全在田地里刨食?如此倒还罢了,口口声声为我秦家当牛做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的功劳在哪?苦劳在哪?难道就是贪墨我秦家的家财?”
魏军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彻底搞懵了,连腿上的巨痛都顾不上,只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仿佛一头劳累过度的老牛。
“若只是贪墨,我最多不过将你赶走罢了。”秦风蹲下身躯,壮着胆子一脚狠狠踩在魏军的手上,使劲碾了两下,咬牙切齿道:“在青楼里,你和你那两个兄弟还在商量什么?彻底把我弄疯,或者杀了我,霸占秦家这五百亩良田,嗯?”
这一下,魏军彻底怕了,若只是贪墨的话,他不过被赶走而已,但谋害家主,秦风哪怕杀了他都不会有人来管。
秦风重新站起身躯,一双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魏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问道:“魏管家,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到现在为止,秦风的胆子依旧算不上大,可他明白,不吃人就只能被人吃掉,尤其是在摆明翻脸之后,再留着魏军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魏军清楚地从秦风的话语中感到一丝冰冷的杀气,顾不上早已麻木的左腿,他一翻身跪倒在地上,不住叩头道:“老奴有罪,老奴不该,还请少爷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秦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才止住笑声,一脸冷峻道:“如今还算是乱世,我若饶你一命,别人有样学样该如何?外人该怎么看?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秦家家主软弱可欺,阿猫阿狗都想上来占点便宜?”
魏军半晌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狠命叩头,额头上已是一片殷红。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秦风冷酷道:“拖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
魏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风的爹秦毅曾当过北齐的太守,有过统兵的经验,算得上杀伐果断。可秦风出生之后,天下勉强能算得上太平,除了南陈还在苟延残喘之外,天下已经平定。所以秦风并没有经历过征伐,而且还颇为宽厚,可没想到疯癫一次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果断。他哪里知道,若是他没准备威胁秦风性命的话,哪怕过分一些,秦风都会忍耐,但如果连小命都保不住,谁还会在意那些礼义道德?
一旁打断魏军左腿的壮汉也有些愣住了,半晌没有动作。
秦风眉头一皱,不悦道:“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要我自己动手吗?”
魏军反应了过来,知道今日再没有活命的机会,破口大怒道:“当年老爷宽仁,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如此恶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活着我都不怕,死了便能吓唬得了我吗?”下定决心之后的秦风也没了畏惧,微微一笑道:“魏管家安心去吧,此事你死便罢,不会祸及家人。”
魏军开口还想说着什么,一只大手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把他向外拖去。
魏军仿佛已经认命,仿佛一滩烂泥一般被人拖着向外走去,直到出了门好像才回过神来,嘴里胡言乱语地大吼大叫着什么。
不过很快,天地之间便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一声惨叫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息。
秦风强忍着呕吐一把将门关上,而里屋的婉儿也跑了出来,冲进秦风的怀里痛哭起来。
“婉...婉儿,快给少爷拿个痰盂过来。”
婉儿止住了哭声,快步从床底拿出一个痰盂,秦风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痰盂揽在怀里吐了一个昏天黑地。
直到感觉肚子里再没有一点东西之后秦风停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婉儿,你先去忙吧,让我安静一下。”
虽然十分担心秦风,但婉儿还是听话地小步退了出去,等到四下无人,秦风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作为一个正常的后世人,秦风别说杀人,连只鸡都没杀过。虽然这次并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没有见到那鲜血淋淋的场面,但杀人的命令毕竟是他下的,那股心里压力终究无法消除。
不知过了过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紧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粗犷的身影大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