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青青想着,元宝毕竟是个女娃,也不能让陈安陈石带一辈子。所以还是尝试着自己来。
谭青青抱着元宝,到了后院林子一个无人的角落,蹲抱着让元宝尿完,便扯了些干净叶子,擦了擦元宝的小屁屁。
“青青姐,我来吧。”陈石不知从哪儿冒出头,想把元宝接过去。
但谭青青却道,“不用。又不是多难的活。”
可陈石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照顾元宝尿尿,是个污秽活儿。他们怎么好意思让谭青青来呢!
但谭青青执意自己干,陈石也没办法。
把元宝整理干净了,谭青青才抱着她,返回农家小院,取热水给她擦脸洗手,喝早粥。
一大早上,镖局活计们也是忙忙碌碌的,忙于搬运、清理、洗漱、吃饭和整理厢车。
冯氏一家子住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他们也不跟大伙儿共用早粥。
毕竟有专门的粗使丫鬟和嬷嬷伺候。
差不多将近巳时,大家才全部整理完。
出发前,谭从文还重点交代:“从这儿到梧州城,按照普通人的脚力,得要二十日。我们争取在十日至十五日内赶到。都听清楚了吗?”
“路上也不歇脚。尽量白日黑夜抓紧赶,尽力把主家送到城中。”
十五日的路程,差不多刚好能把他们路上带的粮食吃完。等主家支付了余下的银两,他们就能在梧州城购置新的口粮,去往渝州城。
“晓得了!”镖师伙计们都大声囔着。
但也有好些人,不明白谭从文的意思。
贺娘拉扯着谭青青追问,“啥意思,意思是从今儿起,我们就没有睡觉的地儿了?”
“差不多。”谭青青道,“只有主家能有车厢睡。我们都是随便找个避风的,团着。走到哪儿算哪儿。”
除了吃饭,烧热水啥的,他们几乎都不会再停顿下来。
睡觉站班,也是轮着来。
小孩子们就一人牵着马缰绳子梢一段,其余人躺在推车上,被人拉着走。
大人们便是依次进货箱团着眯觉。
日夜不歇。
贺娘听着便有些急了,“那我和元子没有傍身的,要是万一中途走不动离了队,可咋办呀。”
“你和元子要是累了,就坐推车上。”谭青青道,“不过我这大白日,就给你走后门,怕是有许多双眼睛瞧不惯。有些事儿,还得你自己争。”
谭青青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但贺娘晓得,谭青青说的是,让她赶紧从镖局里,找男人再嫁的事儿。
这样,贺娘跟龙门镖局就是一家人了。元子以后,也会有个好去处。
“可镖师们,防女眷,都防的紧。我也是没辙。”贺娘不由得叹气。
镖师太讲仁义道德了,护镖时,连个正眼都不瞧下女眷,个个都跟铁疙瘩似得。
而且贺娘还听说,龙门镖局且不说镖师,就是伙计,都不入那风流薮泽之地。
都洁身自好的紧。
而且也都时常走南闯北的,对说亲一事,也不甚积极。以至于好些汉子,都快三十多了,都还单着,连个后人都没得。
三十多了还没成家,这在东旭,那绝对是晚婚,还是超级晚婚。说出去,都是会被人瞧不起。
久而久之,也会让人觉着,走镖的都是些莽夫,没女子愿意嫁。
为了不至于让伙计们的单身,影响到谭荣柏的说亲,谭从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媒婆来给伙计们看女子画像,就是为了他们能在这事儿上开点窍。
这些年,虽说也有汉子娶上了媳妇儿,但也仍是有不少人还未成家。
其中就包括莫叔。
不过,莫叔其实也不是童子身。
他先娶了个杨氏女,只是杨氏女嫁过来难产死了,大的小的都没保住,以至于莫叔对妇人生孩子这事儿有了阴影,一直未曾再娶。
而昨夜,莫叔帮了贺娘和元子,免于被姜二虎责打一事,让贺娘十分感激。
贺娘也私下对谭青青说过,对莫叔有那方面的意思。可莫叔平日接人待物,一直都冷着个脸。就是对贺娘,也没什么情绪变化。
所以贺娘才向谭青青求招。
“莫爷平时都喜欢什么,我也不知。要是万一踩了他的雷,我岂不就还没开始,便遭人嫌弃了?”
谭青青知道这个莫叔是个什么性子,就对贺娘说。
“处事大方,待人得体,就行了。女子没有才能,便看德行。莫叔很看人的品行的。你若是能抓住这一点,定能让莫叔对你多两分在意。”
贺娘点了点头,听到了心里去。
毕竟贺娘觉得,这莫叔,也是个好归宿。
瞧着就靠谱,行事作风也有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