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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2 / 2)

武绮作恍悟状:“莫非是因为你担心那贼还会出手,自此每晚都在房中留下某种记号?”

滕玉意讽笑:“结果没能逮到那只小贼,倒逮到了你这只大贼,这可真叫天网恢恢。”

武绮胸膛起伏不定,猛然爬起来,接着又颓然倒回去,垂头丧气道:“罢了,没有你滕玉意,早晚也会在别处露出马脚。从王媪藏下那么多我的把柄就知道了,哪怕我这一次逃过了,日后也逃不过他们的桎梏。”

“好了。”蔺承佑面无表情,“该你回答问题了。”

武绮牵牵嘴角:“我记得律典有规定,只要从犯主动提供线索,就可以酌情减刑?”

蔺承佑:“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提供的是什么线索。”

武绮沉默了好一阵:“那回玉真女冠观骤现大怪,我也吓坏了,在家待了几日,忍不住跑去观中问师太到底怎么回事,师太从外头回来,似是心情大好,破天荒喝了不少酒,还神秘兮兮对我说,再过几月长安必有一场大灾祸,但这灾祸究竟是因何而来,她暂时也没闹明白。我问她是什么灾祸,她意识到自己酒后失态,死活不肯往下说了。”

大灾祸?滕玉意和蔺承佑同时皱眉。

假如指的是耐重现世,灾祸明明近在眼前,为何要说是“几月后”,而且师太既然知道会有大灾祸,怎会不明白灾祸的由来。

说完这话,武绮面色冷淡:“这条线索份量够不够重?”

蔺承佑不置可否,掉头带着滕玉意和杜庭兰就要离开大牢。

“等一等!”武绮急忙爬到铁笼前,“我话还说完——我刚才已经告诉我阿娘了,当晚我阿姐的残魂并未被丢到水中!”

三人刹住了脚步,蔺承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残魂在何处?”

武绮道:“藏在我书院的寝床底下。王媪说青龙寺附近人多眼杂,若是霍松林逃走得不及时,很有可能被当场捉住,万一酒罐中阿姐的残魂及时被人唤醒,势必会说出当晚是谁布局害她,我这边一暴露,整盘局都会失败,所以霍松林的酒瓮里放的是李莺儿的残魂,我阿姐的残魂则被他藏到了青龙寺附近的一个桥墩下,第二日我取回来收在书院里,今日距离浴佛节正是第七日,若是及时作法,一定还能救得回来!”

蔺承佑面色一凛:“走。”

滕玉意匆匆跟上蔺承佑的步伐,回首却看到武绮仍旧紧紧抓着牢笼,显然因为没能得到蔺承佑一句准话,满心都是不甘。

滕玉意对蔺承佑道:“稍等,我跟她说两句话就走。”

迅速回到牢笼前低声说:“关入牢中整整两日也不见你说出此事,为何今日肯说了?”

武绮没料到滕玉意会返回,探究地打量滕玉意:“你好像对我的事很好奇,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害我阿姐也是因为想当太子妃,一时钻了牛角尖,才被恶人利用,如今我已是一败涂地,何必再害自己姐姐?再说了——”

滕玉意在心里替武绮补充,不这样做,如何能让爷娘心软,从而为她在御前求情。

这就是武绮,或许她原本没这么坏,但邪术这种东西,沾上了就没有回头路,原本只有三分邪,也变成了十分邪。

想借此脱罪?

“劝你死了这条心。”滕玉意冷冷地笑,“中丞千金又如何?听说太子也在御前恳请圣人重惩此案,而前一阵伏法的静尘师太本就有弑君之心,如今整个朝堂都知道这几桩案子涉及到谋逆,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无罪释放就别想了,不祸及整个武家就不错了。况且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假如你这次不被抓,日后还不知有多少小娘子要遭你的毒手,加起来断你个绞刑不为过,好好在大理寺的牢中待着吧,据说至少是十年以上的囚禁。”

武绮刹那间变了脸色,不知是听说太子也要求重惩,还是听说自己脱罪遥遥无期。

她羞恼地望着滕玉意扬长而去的背影,身子往前一倾,一把抓住牢笼说:“滕玉意,你为何这般恨我?我可没害到你!”

这一回,滕玉意的脚步未作丝毫停留。

牢房里,只有武绮的喊声在石壁中回荡,任她将两手指节抓得发白,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气咻咻的呼吸声。

***

蔺承佑令人把滕玉意和杜庭兰各自送回家,自己则疾驰到青云观请师公。

滕玉意回到家中,一方面令人时刻留意武家的消息,一方面暗自琢磨静尘师太所说的“大灾祸”指的是什么。

次日就听说武缃醒了,只是人比从前呆傻了不少,清虚子道长说,魂魄离体太久,灵根多少有些受损,要把身边的人一一认出来,少说要两三个月。

杜庭兰得知这消息,当天就约了滕玉意去武家看望武缃。

武缃房中早聚满了同窗,大伙都在轻声细语陪武缃说话。

武缃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在床上,面对同窗们的关怀,她露出茫然的笑意,只是目光呆滞,而且连一个同窗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大伙同她说话时,她不是愣愣地发呆,就是转动脑袋惶惑找寻。

邓唯礼和柳四娘柔声问武缃:“在找什么?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武缃张了张嘴,费力地说:“阿、阿绮呢。”

同窗们互相一望,集体静默下来。

一片寂静中,邓唯礼苦涩地抿了抿嘴,强笑道:“你在家中闷了好些日子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后日我外祖做寿,到我们家来玩好不好。”

武缃傻乎乎地笑:“噢。”

同窗们跟着笑,屋子里的氛围重新热络起来。

过片刻,邓唯礼把滕玉意拉到屋外说:“你今年才回长安,往年都没同我们好好玩乐过,我早跟大伙说好了,这回你是主宾,后日我家设宴,你早点到我家来。”

滕玉意乜斜邓唯礼:“你是不是想偷懒了?是不是忘了我比你还懒了?喝酒嘛,我倒是在行,行酒令和安排事项你可找别人。”

旁的同窗忍不住笑,邓唯礼捏住滕玉意的脸颊:“你们瞧瞧,也就这位敢公然说自己懒。平日你躲懒也就算了,当晚你可得帮帮我的忙,不然我就找你麻烦。反正我跟你说好了,你可得早点过来帮我招呼。”

过了两日,滕玉意在家里拾掇得漂漂亮亮的,看看天色不早,就约了阿姐去邓府赴宴。

婢女们热情地领着姐妹俩去内院找邓唯礼,一问才知她们俩是第一个到的。邓唯礼还在房里梳妆,听说她们来高兴坏了,亲自跑到廊下来迎接。

整个邓府的氛围与邓侍中一样,都是风风火火,快言快语。

当晚邓家宾客盈门,花园里处处是霓裳倩影,滕玉意被同窗们围在中间,忙着发“双陆”,忽然暗觉小涯剑有些发烫,再看玄音铃,却是安静无声,她满腹疑团,假借去净房离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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