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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橘绿时 第21节(2 / 2)

就问你,你办个大事,迎面碰上个客人说走就要走,一点颜面都不顾了,你怎么想?

陈茵被老汪这么一说,哪还有底气叫嚷啊。回来的路上一路没说话,到家了,没话找话同老汪说,她就是气不过琅华看轻他们盐盐。

汪敏行怪她识不清,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琅华不过使小性子。大是大非上过得去就行了,你哪回看他们孙家拿大主的是她的。”

“就单望望老爷子请客这事上,是谁在掌舵拿大方向啊。”

是施惠。这一点陈茵狠晓得。

汪敏行再出声,“从前多少回我不谈了,就这一回,这小子能这么沉得住气,哪怕我们执意要走,他也丁点颜色没露,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办事情就得这样,大方向大策略上不乱。多碰上你和琅华这样的几个,哼,什么事都别办了,光扯头发了。”

汪敏行就是这样的性格,小事由着妻子胡闹。大事上,倘若有什么不对的,他一锤定音,也不准妻子反驳。

陈茵眼见着老汪真的动气了,怪她和琅华都不好,使小性子,不看什么场合,眼里没主家办事的情分。想着缓和几句,就逗老汪,“这么说,你又中意施惠了?”

汪老师哼一声,“不中意懂事识分寸的,难不成喜欢你们不讲理的?”

说是这么说,趁着陈茵去洗澡,老汪悄悄和盐盐通话里,到底没透露他的真实想法。只说妈妈今天在孙家被活打嘴了。就是想提醒女儿别晚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汪盐那头脱口就问孙施惠怎么了?

知女莫若父,一句简单的疑问,却清清楚楚透露了女儿家的心思。倘若盐盐真心没有孙施惠,上来不会问他怎么了,而是要先问问妈妈怎么了?

汪家这头归置洗漱都睡了,孙施惠来电,大半夜地丢了个炸.弹过来,说他要和盐盐结婚?!

陈茵在床上告诉老汪这句的时候,汪敏行气得掀被而起,“他敢!昏头了!”

眼下,老汪也不由自己的学生牵着鼻子走,他坐在孙施惠的对面,捧着自己的茶缸子,也不管妻子有没有给客人倒茶了,喝一口自己的,吐掉茶叶,质问施惠,“爷爷那头的事,先放一边,说说你和盐盐要结婚的事!”

上学那会儿,汪敏行这种对面说教的局面就不少,孙施惠回回给他惹了祸,他都要臭小子说说,哪里又不中你的意了,要你强出头!

孙施惠那会儿就很会绕人,你和他说东,他扯西给你看。

你问他,和盛吉安在食堂吵吵什么。你把盐盐按到餐盘里的事,我就不和你单独计较了,我回头就问问你爷爷,是不是孙开祥的家教教的!

孙施惠说他就轻轻推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她就跌进去了。

老汪护女心切,说她那个棉袄是刚买的,她攒钱买的她最喜欢的歌手代言的。

孙施惠说他知道,已经重买了一件,只是,老师您拿给她吧,她肯定不要我赔的。

老汪恨不得呸他,谁要,你给我拿回去!

再说到和盛吉安的争执,孙施惠反口就说老汪偏心,偏心您女婿。

气得老汪拿茶缸盖子假意投他脸上。

孙施惠直接把盖子揣他兜里,说这就是证据,他回头就去举报老汪。

老汪气得叫他滚。

谁能想到这么个刺头,十年后,跑来说要和盐盐结婚,真是离了天下大谱。

这回孙施惠倒是不绕了,简明两点:

“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盐盐也答应我了。”

汪敏行从来难把施惠当外人,嘴里骂人,“胡闹。结婚是什么你们懂吗,这才多久,就谈婚论嫁了!”

“二十年还不够吗,老师?”

“你七岁就想着和人家结婚啦!”汪敏行真的很难不暴脾气。

“老师,我听师母说,你和师母相亲到结婚,也就帮了准岳父家一个春耕一个秋种,腊月里就结婚了。结婚那天天太冷,敲锣打鼓的队伍,还弄丢了一个钹。”

陈茵在边上没忍住,笑出了声。汪敏行偏头瞪妻子一眼,你干的好事,你什么都往外说的下场!

“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汪敏行端出稳稳的老师架子。

“是。老师娶师母肯定不是一日之功。我不贪功,也只想告诉您和师母,这些年,我过年过节想着你们的,就是我的心意。”确实,这几年,孙施惠大大小小,送到汪家的礼不少。

“老师您让把爷爷的事先放一边,我得说实话,如果不是爷爷的病,我也不会耽误到年底,也正是爷爷的病,才让我想把这件事抓紧些完成。”

“完成结婚?”

“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婚。”孙施惠纠正老师的话。

他的意思是和汪盐来往这么些年了,生活筛沙,他也算是筛选下来的人了。

“老师,师母,其他所有人上门跟您二老求这个亲也许都是唐突的,可我觉得我没有。知根知底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我今晚执意来,也是等不到明天早上。一来怕师母生气对我失望,我前几天上门,师母明明对我是满意的,我可不想因为琅华这点岔子而耽误了我。”

“二来,爷爷一门心思想等到我结婚他再闭眼,上回你们去,也听琅华说到过的,什么相亲的对象,我早和盐盐说过的,我不感兴趣。我这个人脾性又古怪,难得投了师母的眼缘,换个别的岳母,可能都会不待见我。正如师母说的,我自幼无父无母的原因罢,很难得有心人家的喜欢。”

陈茵听施惠这么说,终究还是心软了,觉得她情急之下的话,到底伤了他的体面。是的了,谁没个爹妈愿意挂在嘴上的。“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对,你老师说我了,说我不顾你和爷爷办事的辛苦和用心。”

孙施惠自然不会说任何他们的不是,“师母,您多少担待点琅华,她和我一样,三岁上头,奶奶就和爷爷离婚了,经济原因,才把琅华养在这头,后头再大点,她自己不愿意和母亲来往了。”

陈茵频频点头,“这我是知道的。行了,琅华的事谁还能真和她计较什么。我就是苦我们盐盐被人家说个是非。”

“我都清楚就行了。师母。你放心。”孙施惠正要说他的第三点呢,“我和汪盐结婚是我们的事,我奔着一辈子去的,我中意的人,自然我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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