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气鼓鼓地,压根都没听他说什么,马不停蹄控诉下一条,“我送孙爷爷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是选好了送向日葵的。想起我毕业的时候,孙爷爷送了我一束香槟玫瑰。”
“那束香槟玫瑰是我选的。”
汪盐面上一愣。
有人即便这样,也还是阴阳怪气第一名,“不署我的名,纯粹怕你的盛吉安乱吃味。”
“……”
孙施惠不想给某人再抬咖了,迅速pass掉这一条,“嗯,你审美最好,还有吗,我的义务?”
汪盐不说了。一副从床上下来的架势,不晓得是什么意思:以上?还是又翻脸不承认了。
孙施惠捉住她,不让她下来,“什么意思?是答应了,还是又反悔了?”
“……”
“汪盐,是答应了?”
被困在床上的人,逼不得已,点头代替了开口。
“真的?”
“……”
“真的答应了?”
汪盐突然烦躁起来,学他的毒舌,“这是在给我做康复训练吗?一遍又一遍问。”
孙施惠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弯腰去捞她的鞋子,“走,去你家。”
汪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孙施惠捞起她的高跟鞋,想到她磨脚,又给扔一边去了,出去给她拿拖鞋。
行动派说最怕夜长梦多,他一怕汪盐反悔,二怕师母的气过夜。
嘴上信奉金科玉律,“都说夫妻吵架不能过夜,得罪丈母娘更不能过夜。”
第18章 远远风(18)
孙施惠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当真要趁夜过去。
生意人的秉性,签字盖章前,一切变数皆为命数也是活该。
汪盐看着他提溜着她的拖鞋, 嘴上不言,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不多时,她问他,“你拿什么说服我妈?”
孙施惠毫不介怀地轻松上阵, “你点头了, 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汪盐不作声。
孙施惠曹阿瞒又上身了,“汪盐,你别说你刚才闹着玩的啊?”
“我没有闹着玩。我也不要你出卖祖宗的那套老宅, 就你爷爷分配给你的已婚置换金,我得一半,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可能干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些钱。三年而已,三年以后我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都市女性,生命才刚刚开始。“看你们家琅华就知道了。”
汪盐如是说着,孙施惠浅浅的笑意,站在她床边,“我有必要提醒你,三年期间,你任何毁约的行径,都得不到你要的钱哦。”
汪老师家的女夫子说教却从不迂腐, “你放心。非必要我不会提离婚的。当然, 如果有人让我实在难以忍受了, 法治社会, 也没有离不掉的婚。”
“是谁说世上总有例外的。婚姻总要迷信的。”
“跟你学的, 客观唯物点没什么不好。起码账算得清楚。”汪盐也就这方面差点了, 她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偏七七八八的感性消费占了大头。
陈茵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别人有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
这世上百转千回,最后,活得还是自己。穷什么别穷自己。
所以,汪盐也不是这一时一刻才客观认可孙施惠这样的谨慎、算计的。
他只是太清楚,无条件相信别人的代价与后果。
“账算得清楚的前提就是,汪盐,你得一条一项跟我约定好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孙施惠教她。
汪盐却不置可否,“不急,我也不怕你赖账。”
“你拿什么信我?”
“拿你孙施惠的名号和脸皮。”
某人笑了,“我以为你要说咱们二十年的交情。”
“二百年的交情也抵不过你自己重要。”
孙施惠闻言这一句,面上一寡,认认真真看着汪盐,手上提溜着的一双拖鞋,一只、一只地跌到地板上。
汪盐也不理他,只催他走。什么事,明天天亮了再说。
孙施惠却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就在电话接通那一瞬,汪盐听到他喊对方什么,下意识地起身扑过来,想叫他不要发疯,这个点过去,他且等着被骂吧!
孙施惠瞅准了汪盐过来,身高腿长的优势,一只手逮猫猫的稳狠准,从她腰后圈住她,连同她两只不安分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扪在怀里。另一只手在跟师母打电话,说他家里才散席,师母和老师方便的话,我想过去解释一下,盐盐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