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青听见声音,刻意放慢了脚步,只稍微往里走了走,贴着垂花门的门边偷听,稍微露出来一只眼睛,看到一个嚣张跋扈的背影。
那精精神神的马尾辫,除了江妙龄还能有谁?
戏园子上到台柱子下到扫地大妈,全部排开一溜站着,乍一看还真不少,少说四五十人,站成一个方队,一个个垂手侍立,等着江妙龄训话。
可怜这些人最小的年纪看上去也不算很小了,至少不至于比江幼青更小,但是此刻站在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江妙龄前面,居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让人不得不感叹工作的残酷。
如果不是找工作不好找的话,这些人也不用站在这里受这个闲气。
但是,唱戏这种事,必须得是童子功,练起来往往顾此失彼,势必和那些正常长大上学的孩子们不一样,若是离开了青园,到社会上,还能去哪里呢?
无非也是戏园子混口饭吃罢了,若是唱不出头,只是个小小的演员,那将来更是没有希望。
江幼青侧耳听着,刚好听见江妙龄高声叫骂道:“连谁贪污了钱你们都不知道,天天吃住在这园子里,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啊!”
“他们在园子里,是来唱戏的,要是真的天天盯着谁在干嘛,盯着谁要偷钱,那这戏园子也快要完蛋了。”
“谁啊!那么讨厌!”江妙龄正骂人骂的起劲,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也顾不得许多,索性回过头一起骂。
可刚骂完,她就愣住了,“江幼青,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你!你来这里干嘛!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江妙龄一边吼叫着,一边冲过去,想把江幼青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