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我,看水。”
“啾啾,啾。”
小鸭子的叫声稚嫩,旁边小孩的唠叨亦是奶绵绵的,在旁边两人听来,异常得好笑。
一人一鸭当真能够沟通吗?
劝了半天,小鸭子啾啾无动于衷,静楠认真想了想,干脆自己一脚踏进池塘,给它示范。
小鸭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待静楠又走了两步,意识到什么,终于迈动鸭掌,跟着慢慢挪去。
扑通——下了水。
鸭茸毛极轻,又不沾水,轻易就让小鸭子自动浮在了水面。
起初,它还有些害怕,几息之后就自动学会了划水这项技能,在池塘边的浅水中欢快地划来划去。
早在小孩迈下水的刹那,荀宴就已经到了池塘边,这时候和静楠一起看着小鸭子游水,目中泛起笑意,“啾啾很聪明。”
“嗯。”小孩认真点头,“像我。”
噗嗤——赵熹险些没忍住笑,原来小圆圆脸皮竟这么厚的么?
荀宴亦附和,“像圆圆。”
你就宠她吧。赵熹内心嗤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荀宴表面一副冰山模样,对上圆圆却比任何一位老父亲都要温柔。
半夜摸鸭蛋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出来的。
看啾啾玩了会儿水,两个大人便带着他们回了门内。
踩了池塘一趟,静楠小腿以下的衣衫都湿透了,沾了满满的泥。
多亏这阵子她四处闹腾的缘由,荀宴已经习惯了小孩经常弄脏衣服,并备了足够的换洗衣物。
一切处理好后,午饭也已备上。
今时与往日不同不同,荀宴解禁,赵熹便特请他一同用饭。
“没有珍馐美味,荀兄弟可莫要介意。”赵熹笑眯眯开口,得来周正清面无表情一瞥。
二人本是友好相处的同僚、伙伴、战友,但这十日间由于赵熹玩小孩丧志,已彻底遭了周正清的嫌弃。
得此一瞥,赵熹摸摸鼻子,不再故意客套,直接道:“来点小酒?”
“好。”荀宴酒量虽不佳,但如此被拘|禁十日,确实也需要酒来解解乏闷。
三人一小孩,就膳桌八道菜肴,慢慢对饮起来。
赵熹说得谦虚,这八道菜其实个个都不简单,分别为:鸳鸯炸肚、烧鹅、五味蒸鸡、蒸鲜鱼、凊汁炸、百宜羹、叠奶皮和薄荷汤。
大理寺伙食自没有如此精妙,菜是赵熹请上京有名的酒楼送来,膳桌仍热气腾腾。
厅中亮堂堂,将每道菜肴的色都照映得淋漓尽致。
香、味无需映证,鼻间萦绕的,还有一口下肚的美味就说明了一切。
一口绵长馥郁的佳酿入喉,赵熹看着努力用勺、筷奋斗的静楠,唤了声,“圆圆。”
小孩抬首看来。
“要不要喝一口?”摇晃着手中的素白瓷杯,赵熹面带促狭的笑。
如同每个喜欢逗孩子的长辈一样,他也试图沾一筷子酒让静楠试试。
小孩果然意动,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地探来了脑袋,而后被荀宴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不喝。”荀宴言简意赅。
小孩不大理解,目光仍很是好奇,盯着荀宴手中的酒杯。
只见荀宴举起酒杯饮了口,瞬间吐掉,面不改色道:“苦。”
小孩依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荀宴再饮一口,又吐,“好苦。”
原来是苦的。小孩信了,当即收回视线,她还是很信任哥哥的。
目睹一切的赵熹周正清:……
荀兄弟尚未成家,却已经深谙带娃之道了。
瞧这模样,比他们的母亲还要娴熟。
这种哄小孩的事,男子做起来本该有损形象,尤其是荀宴这种冷肃的气质。
但不知怎的,二人看着,竟觉得在荀小兄弟身上,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插曲就此作罢。
酒过三巡,三人俱是微醺后,周正清才提及正事。
他性情直爽,并不拐弯抹角,“杀了毛九田,你这是直接要与二皇子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