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真的痛过,便永远也无法真的明白那些声嘶力竭嘶吼着疼痛的人们当下的心情,以及他们真正所经受到的苦楚。所谓的理解,大多时候不过是隔靴搔痒的一点点安慰罢了。我懂你,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能够懂得的又能有几许?不过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夜风呼啸着从窗外卷了进来,带着强劲的力量,吹乱了独依在窗台边,身着一身黑色衬衫男人的发丝。男人的手里抓着已经喝了一半的红酒瓶,桌上洒了许多白色的药丸,一个已经空掉的安眠药瓶胡乱的跌落在地毯上,孤零零的躺着,亦如此刻孤独坐在床边最后一次‘享受’夜风的男人。
“逼我!都他么逼我!不就是死吗?这么希望我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了……呵呵!你们以为,我还想活着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继续活下去的?不如死了的干净!”
说着,举起酒瓶对着天空中的半轮明月举了举,念道:
“一任俺竹杖芒鞋,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呵呵呵呵!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望着似远似近的残月,男人倒映着月光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丝的光彩,一滴晶莹的泪珠渐渐自眼中凝聚成水珠,就这样在眼中滚动来滚动去,稍一抬眼,便顺着眼眶滑了下去,顺着脸颊滑到口中,是酸酸涩涩的苦。
“没了!什么都没了!拼了命的去争、去抢,舍了尊严,丢了情谊,毁了承诺。最后,就因为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他么什么都没有了!我他么就是个小丑!就是个什么都没有,还妄想着拥有全世界的小丑!以为自己帅气无敌,其实他么的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原地转圈圈转的还特嗨白痴!呵呵呵!没了!全没了!全没了!”
啪~~男人嘶吼着,重重将酒瓶向着雪白的墙面砸了过去。红色的液体砸到墙面上,顺着墙壁流了下来,像血一般鲜红刺目。
“呵呵呵呵!房子!”男人手指着装修豪华,摆设精美的偌大空荡荡的房间,狞着脸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声音越颤抖
“豪车!豪宅!哈哈哈哈!美酒!这些都他么是个屁啊!是个屁啊!我为什么为了这些东西我放弃她?我为什么为了这些东西我,我居然为了这些冰冷的、完全没有一丝丝温度的东西我放弃了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低沉的嘶吼像是野兽最无助的咆哮。男人捂着胸口,那里,像是痛得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呼吸一般。大张着嘴巴,却一丝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脸憋得通红,整个脸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许久,那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才终于真的发出了声音。
“啊~~~~”
如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愤怒的挣扎着、嘶吼着,无力的绝望着。
“我他么,我他么为什么要丢了你啊?为什么?我怎么可以弄丢你啊?我怎么可以!啊~~~~”
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用力的狠扇自己耳光,像是此刻打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夜心!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错了。你能回来吗?你还能回来吗?我错了!我错了~夜心~夜心~~”
颤抖手,望着窗外的残月,男人逐渐混沌的意识中,像是看见了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女人的脸。还是那样一头长长的飘逸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的飘动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仍是她出事那天的穿着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