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守着的章守义心中大骇,慌忙训斥大夫道:“你若是解不了这毒,就不要胡说八道,不过是腿上沾了些毒,哪里会有那样的结果。”
游医率性自在惯了,此番前来答应给景珏治病,也不过是希望能早日消除战事,尽人心听天命,这是他所信奉的话。他对着章守义拱手道:“随太守大人信不信,草民行医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岂会弄虚作假。”
章守义还想再说什么,叫景珏制止住了,“不必多说了,朕相信他,”他站起身,“只是辛苦大夫了,过些天想必还要再替朕施一次针了。”
说起来,大夫也有一些自惭形秽,见景珏态度还算不错,他也弯腰道:“皇上严重了,只是这一次次的施针总不是解决之法,等草民回去再研究研究医书,找到解毒之法。”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夫也不好多留,就要告辞,几人寒暄的时候,外面秦风匆匆跑进屋子中,“皇上,有消息了!”
见秦风眉眼间带着喜意,想必是岑尤那边有了消息,他心中也升起喜悦,等大夫走了之后,匆忙问道:“可是岑尤送过来的消息?”
秦风从太守府门口跑来了这里,气也不喘的,也不急着回景珏的话,只是朝着外面招手,从屋外又走进了两个男子,还带着一个奶娃娃,穿着粗布翡衣,也挡不出浑身的贵气逼人。
云月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父皇,立即哭着扑进了景珏的怀中,“父皇,云月好想你啊,”鼻涕眼泪一股擦在了景珏的衣服上也浑然不知。
这些日子里也不知道她受了怎样的委屈,叫景珏好一阵心疼,可是他又看着门口,却没见走进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欣喜,他抚着云月的脑袋,“告诉父皇,在外面有没有人欺负你?”
云月也哭够了,摇着头道:“没人欺负我,可是皇叔他将母后关起来了,不准我去见母后,后来是叔叔将我带出来了,然后又找了舅舅带我来找父皇你的。”
几个莫名其妙的称呼一出来,景珏咬着牙,她口中的皇叔必定是景鸿无疑了,但是什么叔叔舅舅的。看着还站在下面的两个人,看浑身气质,就知道是从虎骑军里出来的,他哄好了小丫头,让人带着她好好去洗漱再吃些东西,他则在这里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从昨日在客栈中遇到闻人秋的事情开始讲起,岂料景珏一听到闻人秋的名字的时候,就不由地沉了脸,两人立即噤了声,难不成那闻人秋不是什么好人吗?
见下面没了声,景珏看了一眼,道:“继续说,后面是怎么了?”他倒是没有想到,闻人秋竟然会出现在了宿城,还救了云月,这叫他心里生出极其复杂的情绪,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在帮着雨宣。
岑尤的那两个心腹继续说着,也将岑尤与闻人秋的计划说了一说,等皇后被救了出来,也好叫皇上制定好对付叛军的法子。
等听完了两个人的回禀,景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他们下去,秦风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见景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询问道:“如今找到了娘娘的下落,相信用不了多久,那闻人秋就会将娘娘救回来,怎么皇上还是不高兴?”
景珏揉着太阳穴,刚才施针的痛感还残留在脑海中,他最是明白那大夫为什么不赞成施针的法子,每回施针,虽然眼前明亮了,但是总是会出现头痛的毛病,那毒甚是霸道,叫他无心应对旁的事了。
揉了一会,脑袋才有些清醒,他说道:“宣儿能回来,我自然高兴,但是写给冯子谈的书信,他一直拖着没有回复,明城与宿城阳城只有淮水之隔,这秋雨再大,也不是夏季的洪水,渡河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说到冯国那边的事情,秦风沉了声,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秦家自始至终都是效忠景家的,秦雨最后却背叛了他们,而秦雨远在冯都,只能叫他徒生无奈,以及对景珏的愧疚。
秦风一直没有声音,景珏猜出了他心中所想,食指敲了敲桌子,他最难猜出的,便是女人心,既然秦雨愿意跟着冯子谈,“看在你的面子上,朕能饶过她一命,以后只当没有这个人了,只是她要是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朕便饶不了,你去警告她。”
说到底冯国那边的情况,就是因为秦雨的叛变和知情不报造成的,秦风跪在地上,“皇上,您能饶她性命,卑职感激不尽,而冯国囤积在明城的兵马,卑职一定会想到办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