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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2)

无论是那自称她夫君的谢言安哄骗她成婚有什么目的,她都需得继续伪装成他喜欢的,设想中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形象。

就是不知,她丢失的记忆到底为何?她又是什么人?

而之前突然在大街上被时葑一推,继而同人走散的莲香不断的在附近寻索着她的影子。

可随着时间越长,他心里的不安则像个破了洞的破布麻袋,任由东西南北风呼啸地往里吹。攥得泛白的骨节下,则是被抓得淤紫一片的掌心,周身下意识散发的阴翳之气无端令人心生胆寒之意。

正当莲香铁青着脸,准备发动暗卫寻人时,余眼则看见刚从人堆中挤出来,鬓发被挤得乱七八糟,就连头上帷帽都不见了的女人。

“相公,我在这里。”此刻正可怜巴巴的时葑狼狈的跌坐在地,鼻尖红红的,看见他走过来的时候,先一步控诉出声。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你,我差点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还有你之前不是都答应说好了要牵着我手的吗,为什么一转眼我就看不见你了。”话越说到最后,时葑便忍不住委屈了起来。

“不会,我哪怕是不要我,我都不会不要阿雪,对不起,是我的错,还请阿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那我刚才脚崴到了,相公背我回家好不好。”时葑说着话,还朝他伸出了手,显然是要他抱的意思。

莲香顺着她的手看去,果见她的脚腕处因着崴了的缘故,此刻早已红肿一片,原先升起的那抹怀疑之色瞬间掩下。

“好,不过晚上回去得要先上药,不然明天会更难受。”男人一双修眉微蹙着,更是直接将人给打包抱了起来。

“那我能不能不要喝药,药太苦了,阿雪不喜欢了。”

“好,不喝就不喝,不过最近得先忌口。”

“啊。”

“要是不忌口,伤口会好得比较慢,到时候娘子连去哪里玩都玩不了。”

“那…那好吧………”干巴巴的敷衍,简直不能在敷衍了。

第88章 八十八、脆弱的亲情 随着……

随着夜幕降临, 夜空中繁星点点,加上陡然变冷的温度,连站在檐下之人嘴里呼出的气都成了一团白雾。

一阵呼啸夜风袭来, 吹得屋内未曾用镇纸石镇住的宣纸被吹得翻起了一个小角边边。

院中冰冷的青石板上, 正跪着一冻得双颊通红, 不时打着冷颤的貌美少女。

她见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微微打开一条缝后, 连带着那双本呈现了少许灰暗的眼睛中,在这一瞬间迸发出了欣喜的光芒。

可当那扇门被彻底打开, 并露出里面之人的半边侧脸时, 短短的一刹那,弥瑟就像是从天堂跌落了地狱一样, 交叠在膝盖上的指节更攥得泛白。

“可是老爷让你出来叫我起来的吗。”哪怕是这样, 她仍是不死心的出声询问。

“阿姐,你先回去吧, 老爷说了不想见你。”刚从屋里出来的高燕看着跪在院中的弥瑟,脸上既是心疼又是恨她的不知感恩。

若非是当时的夫人好心将他们买下,现在的他们说不定早已沦为那等怜人或是随意贩卖赠人的货物一流, 可是他阿姐, 怎么就想不开, 居然趁着夫人不在跑去勾引老爷,这不就跟农夫与蛇的典故一模一样吗。

“那老爷可说过了什么时候见我吗, 还有老爷…………”紧攥着袍角的弥瑟看着这与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弟弟时,心下既惶恐又不安。

“老爷现在心情很不好,还有阿姐你为什么就………”

“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老爷,像老爷这样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何况夫人失踪了那么久,谁知道她是死是活, 再说错的又不是我,错的应该是夫人才对。”

说到最后,弥瑟更是彻底厌恶上了那个女人,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走得干脆些。

只有彻底断了老爷的念想后,说不定老爷才会想起她的好来。

再说她弥瑟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即使那女人长得比她好看,比她高,比她身材好,皮肤白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又哪里能比得上她的大度和温柔体贴,并且还会尽心尽力伺候老爷的衣食住行。

“阿姐,你怎地就那么的执迷不悟,你难不成忘记若非是夫人买下了我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遭受搓磨。”

“我就是知道是夫人买下的我们,我才想着要报恩的,再说现在夫人都失踪那么久了,若是我不帮夫人看着老爷,到时候老爷被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勾走了魂可怎么办,还要你又怎么知道,当初夫人将我买下的意思,不是为了让我伺候老爷。”

话到最后,弥瑟更是带着咄咄逼人的肯定。

“阿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高燕看着眼前这个与他记忆中那个相识甚远的女人时,只觉得满眼陌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只是为了争夺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了。还有你是我弟弟,你平日里不帮着我在老爷面前说些好话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阻止你亲姐姐追求幸福,谁家的弟弟会像你一样吃里扒外。”

“不可理喻,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许是高燕骂不出什么难听的字眼,只能怒极拂袖转身离去。

徒留下弥瑟一人继续跪在院中,任由那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直将寒意袭卷全身。

随着屋里头的灯火熄灭后,撇了撇嘴的弥瑟也转身回了房,毕竟在她心里,她认为这戏演到这里已是足够,等她回房睡一会,等天即将亮时在过来跪也不迟。

不巧的是,正在她走后没多久,原先那扇紧闭的木门‘叽呀’一声被推开。

身着水色竹纹交领袍子的男人从内缓缓走出,此时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只再为普通不过的灰色信鸽。

随着他的扬手,那只灰色信鸽展翅起飞,并且是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银辉月光洒进的屋里,只见那地面随意扔着一堆被写废后揉搓成团的废纸,等一阵清风从那未曾完全紧闭的窗棂中吹进来时,也吹得那几张未压的宣纸随风而扬,只到沾了那等黑墨,加重了纸张的重量后,方才停下。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时,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甜的弥瑟猛然间睁开眼的坐起身来,并且飞快地往那院中走去。

见到那扇门还未曾打开时,瞬间松了一口气,继而跪在昨夜的位置上,任由清晨刺骨凌厉的寒风涌进她前面起得匆忙,并未多穿几件衣服的躯体上。

好在这天亮了,没过多久,这日头也会从云层里露出头来,连带着人身上寒气渐退,只于那朦胧的浅薄阳光笼罩周身。

“老爷,弥瑟知错了,弥瑟不应该胆大包天的心存妄想。”当那扇门推开时,跪地之人的眼泪也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她的哭是极为秀气的哭,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眶中滑落,碧色瞳孔里还酝酿着欲落未落的水雾氤氲,像极了那等被雨水打湿后的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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