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小宫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还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往里看了下,确定她没有走错地啊。
可这位姑娘给她的感觉为什么和昨天不一样。好比昨日还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苞,今日则成了那等勾人心魂的牡丹花精了。
“不美吗?”半靠着门扉,缠着一缕青丝的时葑眼帘微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璀璨之艳。
“还是说我今日的打扮有些过于浓艳,比不上其他小姐来得清丽脱俗。”
“没有没有,姑娘今日这一身是极美的。”
小宫女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可是姑娘今日的这打扮不像是前去参选的良家妇女,反倒是那等成了精,准备前去勾人的狐狸精。
“既然是美的,那不就成了。”时葑可不理会其他人怎么看,再说她何必要在意他人看法。
“可是姑娘你这妆………”
“今日可是选秀的日子,本小姐怎么也得盛妆打扮才行。”话间,时葑还伸手抚了下鬓间的一支玉兰花镶钻流苏簪,端得就像祸国殃民的妖妃。
何况今日说不定还能见到不少当初的老熟人,她怎么也得要好心装扮一番,才不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第28章 二十八、留牌子 今日是新……
今日是新帝守孝三年后第一次充盈后宫,连带着不知有多少姑娘怀揣着一朝麻雀飞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可这梦想往往是丰满的,而这现实则是骨感的,更近乎到了骨瘦如柴的皮包骨之态。
打扮成那等勾人之物的时葑,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玩|弄着昨晚上她闲来无事新染的大红指甲,边上则是不少伸手对她指指点点的世家贵女。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坐于高位上,跟随着一同选妃的皇子。
一转眼,又有谁能想到,当初的被万人唾弃,有名无实的太子竟摇身一变成了那等被选的百花之一,说来也是惹人发笑。
“点到名字的这几位秀女,你们还不赶紧进去,免得让陛下和太后娘娘等久了,看你们怎么办。”
进来唤人的的公公生了高颌骨的瘦削脸,还同女子一样面覆白/粉,描了那黛青眉的不伦不类样。
最先开始叫到名的都是一向早已内定好的世家贵女,他们此番前来不过就是为了走走过场。
而后到家室次等,却才名远扬之人,最后才到像他们这等既无才,又无家世帮衬之人。
时葑很不巧是最后一批,跟她一起的还有前天主动和她搭话的女子。
前面已经一连看了不下百位女子,现在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时渊,正无趣的磨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翡翠扳指,连永安太后与他搭话时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更透着几分不耐。
“皇上可是不喜这批新的秀女,还是皇上不满哀家插手皇上的后宫之位。”
今日着一身银线绣梅花琉璃蓝宫装,梳着凤冠,其上着一整套温润蓝田玉头饰的永安大后半抿了一口盏中清茶。
此时的二人,非但不像一般母子之间来得熟捻,更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岂会,只要是母后挑选的女子,朕自然是极为放心的。”时渊回话时并未抬头,而是半垂着眼帘,遮住了漆黑眼眸中的那一抹深思。
“皇上是这样想的才好,哀家还担心皇上嫌哀家管得太宽,不过这次选进来的秀女都是日后伺候皇上的,哀家怎么也得亲自把关一下方才放心。”
“如此,倒是有劳母亲费心了。”
随着新一轮的到来,站在边上的太监开始高唱着,介绍新进来的秀女们。
“惠州李家女,年芳十七,贤良淑德,扬州陈家女,年芳十八,蕙质兰心………”
端坐在高位上二人方才停了那客气而疏离的对话,继而将目光投放在新进来的一批秀女上。
同时,当时渊的视线扫过其中一人时,瞳孔猛缩,唇角更恰着一抹浓得挥之不去的笑意,连摩挲着那玉扳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等再一次看向她时,那直勾勾的目光,俨然就是一个猎人看待猎物的神色。
而另一旁的永安太后不知是愤怒还是因着无意,将手边茶盏打碎在地。
琥珀色的茶水顺着小紫檀木桌下滑,洇湿了一片雪白毛毯,晕染出了一朵朵的无根深色之花。
还未等永安太后恢复镇定之时,反倒是时渊先一步开了口,笑道:“柳州倒是专出美人的人杰地灵处,连朕不过一见,便以心生欢喜之情。”
被点到名的时葑受宠若惊的上前一步,微微行礼后方才娇笑道:
“小女倒是称不上陛下一句夸奖,毕竟这次前来的,还不知有多少姐姐妹妹更胜奴家一筹。”
这不过短短的几字对话,听在递牌子的李公公耳边,便知道这是陛下十分钟意这位柳家女的意思,当下便留了牌子,同时他也抬头细细打量起了那位柳家女的长相。
眉如远黛,唇如点桃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盛满了醉人的情意连绵,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而这模样,竟像极了当初的那位废太子,现在的宸王。
那么陛下此举又当是何意?纳了一个同自家哥哥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入宫为妃?
若是被那些言官可瞧见了,指不定又得在金銮殿上以死进谏,还有若是被那位宸王给看见了,又会如何?
谁都没有去想过这个后果,其中更有不少当年的知情人,打着看好戏的念头。
“陛下此举是因何!”显然被他这举动给弄得恼怒不已的永安太后拍桌而起,那双凌厉的凤眸则满是厌恶的盯着那手上拿着牌子,眼眸羞涩之人。
若非她还顾及着她一国之母的身份,怕是恨不得马上令人将那小贱蹄子给拿下。
当初出了张长着张狐媚子脸的男人勾引了她的丈夫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敢跑出一个,长得同那男狐狸精有几分相似的小贱蹄子,这不是存心上赶着被她折磨吗。
“前头选的那些妃子都是母后所喜欢的,于情于理朕也得选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才不费此次大费周章的选妃。”时渊也在笑,可眸中的笑却不曾到达眼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