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肖景行的手腕,拉到面前。他摊开手,像一把雨伞,又像一张蛛网,血已经凝固了,但皮肉破开间的鲜红色交迭错位,在灯光下仍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弄的?”
她问他,但肖景行没有回答。林静抿了抿唇,从他身上爬起来,想去房间里找医药箱,但肖景行的手指搭在林静的手腕上——很轻的,像是猫咪用尾巴勾着人,是只需要随便一甩,就能推开的力道。
“别走......”他的声音也轻地像小猫叫。
“怎么了?”
林静完全不敢动了,任由肖景行拉到腿间,将她整个笼进怀里,连影子都沉入他的影子。
肖景行没有说话。他的手臂攀附林静的腰,脸埋进她的胸前,是林静从未见过的脆弱的样子。
林静在心里想他一定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
可就像是广袤寒漠间的雄豹,在受伤时只会回到乱石凹缝间的巢穴,裹着自己的毛毛独自舔舐伤口,肖景行的自尊心永远无法容许自己像个弱者一样低下头来求助,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伴侣。
“没事的,没事的。”
林静对他的难过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安慰他,只能温柔地摸着肖景行的头发。
她不想逼迫肖景行,打碎自己的壳,将内里烂红的血肉脏器展示给她看,却又担心他一个人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痛苦,所以她只能摸着他的头发,不断用重复着这最干瘪的语句。
“林静,”肖景行沉默了良久,乍然开口,声音像是山间的一汩冷泉,“我是不是特别蠢?”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静被他的问题怔了片刻,诧异地说,“你在我心中一直都特别聪明,特别成功。”
顿了下,她继续认真地说:“真的。虽然这个答案可能......有点主观,但你已经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中最聪明、最成功的了。我从没遇见过比你更好的人,从来没有......”
聪明,冷静,理性,不论在学校里还是社会中,都永远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永远出类拔萃,虽然在工作上有些不近人情,但对自己的要求永远更高,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但对着亲近的人,心总是会特别软。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肖景行的声音低不可闻,声带震动间,连着林静的胸腔都微微发麻。
林静拍着他的背,将他的头颅压向自己的胸乳,希望他可以透过那些无用的脂肪,听到她的心跳声,在诉说:她一直都在。
肖景行却握着她的肩膀推开了她。
“肖先生......”
他的眼周有些红,大片的艳粉在眼尾处散开,连着那颗愈加鲜红的小痣,像是海边湿漉漉的晚霞。抬眼间,他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掀起一阵小型的飓风,吹乱了林静的思绪。
林静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地发现肖景行居然哭了,用他觉得最不耻最懦弱的方式难过着。
林静不想揭穿这个事实,可——
“别这样林静,”肖景行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别摆出这副表情。”
他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哑。拉过林静的手,他把她推到沙发上。
他的手撑在林静的身侧,声音更哑了,但因为挡着光,林静看不清他的神情,“别这样看着我......”
他气势汹汹地捂住她的眼睛,语气哀求地俯身吻上来。
“不要来可怜我......”
没有反抗,林静被他压在身下,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黑色。
肖景行姿态强硬地插入她的腿间,用膝盖碾开她腿心泥泞的软肉,咬她的下唇,破开她的齿列。他缠着她的舌头吻她,吻得特别凶,但在一片铺天盖地的快感中,林静仍能分辨出有几滴微凉的液体,下雨般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知道那并不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