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嘛。”何潮很满意江阔眼神中的慌乱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羞涩,在他看来,江阔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淡然太遥远了,就像是天上的明月,虽皎洁却有38万公里之遥,只可远观欣赏不可近处调戏,所以他就想逗逗她,“要是有男友,记住了,别管得太紧了,管得太紧容易有逆反心思,也别太放手了,放得太松会飞走。”
“要你管,你自己都失恋了,还跟我讲什么恋爱经。”江阔翻了一个白眼,恢复了淡然和平静,一拢头发,“好了,我该走了,再见。”
江阔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何潮和周安涌一起送她到了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无声地驶来,停在了江阔身边。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为江阔打开车门,江阔上车,对目瞪口呆的何潮和周安涌挥了挥手,手指做打电话状:“记得联系。”
直到奔驰车的尾灯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之中,二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何潮推了一把周安涌:“奔驰s600,v12,天,还有专职司机,江阔到底是什么来历?刘邦说:大丈夫生当如此!”
周安涌揉了揉脸,不屑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辆奔驰s600, 项羽道:彼可取而代之!不,总有一天,我也能拥有10辆以上,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留下?”
大约10岁的时候,何潮和周安涌经常在村西头的土沟里玩耍。土沟方圆几百米,几十米深,有水的时候是水塘,没水的时候是土坑。有一年村里露天影院放了一部《地道战》的影片,何潮和周安涌以及几个小伙伴迷恋上了地道,每天课间和放学后都到土沟中挖洞,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挖出如电影中一样纵横交错的地道出来。
年幼无知的何潮和周安涌们怎么知道,河北中部平原的土质是疏松型黄土,不是直立性的黄土,无法承受自身重量而形成地道。
结果在才挖了半米深时,出事了。周安涌半个身子探进地洞之中,正挖得起劲时,忽然塌方了,周安涌整个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当时其他小伙伴正忙着打洞,没有一人发现周安涌出事,何潮也没有看到。还是何潮突然觉得尿急,想要撒尿时,才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不见了周安涌?再看他正在尿尿的地方像是凭空多了一堆土,再一看,周安涌的一只脚从土中伸了出来。
何潮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忙呼唤小伙伴将周安涌刨了出来。还好,由于时间不长,周安涌虽然脸憋得通红,却还没有昏迷。他被救出后,二话不说朝塌方的土堆吐了几口,又撒了一泡尿。
这还不算,在此后的几个月内,周安涌每天都独自一人前来土沟,每次花上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挖土,足足坚持了半年时间,将全部塌方的土都移走,又露出了他所挖的地道才罢休。
这件事情几乎没人知道,谁也不会关心一个10岁少年每天放学后去哪里玩耍,只有何潮一人清楚。何潮曾劝周安涌别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周安涌不听,说了一句让何潮一直记到现在的话:“谁惹我,我都要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哪怕是土也不行!”
何潮收回思绪,面对车水马龙的梅丽路伸开了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因为深圳第一课,你必须过关,否则你就不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周安涌。”
“你说对了。”周安涌的眼神逐渐坚定,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深圳第一课,尽管让人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和爱情的破灭,四年的感情不敌一个月的相处,不就是因为庄能飞可以保障辛有风有房有车有未来吗?我也可以有!我要留下来看看狗男女什么时候分手,我还要学会元希所有的技术掌握元希所有的资源,总有一天我要让辛有风后悔她今天的选择,让她知道她的短视!让庄能飞臣服在我的脚下!”
何潮点了点头:“输了并不可怕,因为庄能飞能有今天,肯定也经历过无数失败。可怕的是,承认失败并不等于接受失败,而是在失败之后,该如何面对失败并且走出失败。你是迎难而上的性格,不会一遇到困难就退缩。但我希望,你不要只想着打败庄能飞,眼光应该放长远一些,我们来深圳,要的是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当然要,小鱼小虾米也不能放过。谁受伤,谁知道疼。”周安涌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口袋,“你还有烟不?”
“我从来不抽烟,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抽了,回去睡觉。”何潮一推周安涌。
周安涌却没有动,望向了远处的冷饮店,在夜色中,安心冷饮店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你先回去,我去买包烟。对了,冷饮店的姑娘叫郑小溪,很好听的名字,说话声音也像溪水一样叮叮咚咚……”
何潮乐了:“看上人家了?”
“你不也一样看上江阔了?”周安涌习惯性摸着鼻子嘿嘿一笑,“江阔是不错,就是太高冷了,不过挺适应你,你小子就喜欢啃硬骨头,当年艾木多少人都没有追到,硬是被你拿下了。”
何潮笑笑没有说话,他不想再回忆起和艾木的往事,只想向前看。回忆无用,何况现在他和艾木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远在大洋彼岸的她,说不定已经和历之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