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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2 / 2)

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刹那,那个他上一秒还这忧心的人,下一份便直接抓住他两只手腕,转身就将他摁在了床上。

容许辞下意识想要反抗,可时倦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来:殿下。

他猛地一顿。

时倦低着头,道:为什么绑我?

容许辞瞳孔微微一缩。

半晌。

就在时倦以为对方没打算回答时,对方终于开了口:可以避免你再遇到其他宵小。

时倦:你说昨日同我在雅间里那个人?

容许辞抿着唇,没说话。

本来以为只是那纨绔一厢情愿不长眼,可是他居然那么记着那个纨绔吗?

时倦没听到他的回答,又道:只是如此?

容许辞沉默地盯着他的眼睛。

忽然一翻身,直接将身上的白衣乐师反压在床上,膝盖跪在那人的腿上:不止。

他蓦然笑了一下,薄唇扯开一个弧度,可黑眸却深得危险: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现在想要你去府上,从此为我一人弹奏。

时倦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如今中了迷药还没恢复的普通人,力气也没剩多少。

容许辞习武多年,只要他想,要制服对方还真没什么难度。

我不喜欢你去看别人。少年居高临下,眼里的光自上而下,诡谲得辨别不清,所以只能让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了。

时倦被他桎梏得动弹不得,只能沉默。

两人这么一番动作,衣服头发都散开了,呼吸却交缠得愈发近。

时倦的被药物折腾得脸色发白,他本身肤色也白,此刻更是显得没什么生气。

像一只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的瓷器。

让人想护着,生怕他磕着碰着。

又想狠狠碾碎。

容许辞微微垂下眼,躲开他的视线,缓缓地唤出一个名字:阿倦。

此刻,整个大夏国最桀骜的少年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唇落在面前那人的锁骨上。

触到的是凸起的骨骼和微微泛凉的温度。

像是只有薄薄的皮肤将骨节一裹,毫无支撑。

少年嗓音暗哑又低沉,唇边带着浅淡的笑,轻轻地道:阿倦。

时倦在这京城本就来历不明,认识他的人只知班主一直唤他阿倦,却无一人知晓他真正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喃语,念起来几乎要叫他上瘾。

时倦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触感,动了动手:殿下。

身上的少年松开桎梏着他的动作,小心地搂着他的腰。

时倦沉默了片刻,伸手推开他:容许辞。

少年身子微微一顿。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不是叫他殿下。

时倦道:你想要我么?

一瞬间的寂静后,身上的人似乎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时倦没什么反应:可是怎么办,我不太想。

容许辞安静了片刻,方才低低地嗤嘲了一声:我也不需要你来认同。

你的确可以不要。时倦抬起身上少年的脸,平静道,可你想过后果么?

容许辞被他强迫着与之对视,眼里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没想过。

怕他讨厌,怕他冷淡,怕他疏远,怕他怨恨。

所以才和对方耽误那么久。

因为怕的东西太多,反倒一时间没法下定决心。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既然对方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他是没可能的。

他又为何要收敛自己的欲望。

时倦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想的什么,忽然反手从床头的缝隙里抽出一支细长的木棍,尖锐的那一端对准了自己的眉心,狠狠插了下去!

容许辞本就和他对视着,也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动作。

这房间里所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物品几乎都被他叫人撤下去了,对方手中的木棍究竟是从何而来?

究竟是检查的遗漏,还是对方早就预料到这一刻,所以早有预谋?

电光石火间,容许辞脑子里飞掠般划过无数个问题,可面上唯一的,也最真实的条件反射,却只有一个:

他蓦然伸出手,覆上了那人的额头。

尖锐如期而至,毫不留情地扎破了皮表,几乎要洞穿他整只手掌。

容许辞面上瞬间覆上一层薄汗。

滴答有血顺着他的手背滑落下来,滴在那人色泽浅淡的唇上,像是雪原上蓦然盛开的红梅。

时倦尝到血腥味,眸光缓缓暗了下去。

他垂眸看着身上的人,嗓音带着微微的哑:起来。

我话只喜欢说一次。时倦面无表情,五秒钟。

容许辞忽然一怔。

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这点细微的变化是为何,却也来不及压抑着本能完成远离的反应。

时倦说五秒钟,就真的是五秒钟。

没等到对方自己离开,他直接伸手,蓦然抬手掀翻身上的人,那力道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时倦的手搭在少年的脖颈上,墨发随意地散落下来,被桌台上的烛光铺下幽深的影子,将他的脸映得晦暗无光,唯有唇色因为被血染过,鲜艳得宛若月下最艳丽的蔷薇。

有人说,脖颈上生物界大多数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因为只要稍微一用力,再强大的生物折断了此处,下场也只有一命呜呼。

他双指抵着少年凸起的支气管,感受着指腹下血液涌动的触感,语调浸了霜降时的冰霜,冻得人浑身都是一个战栗:害怕么?

容许辞抿着唇,没说话。

时倦垂着长睫:那你知道我会怎么样么?

少年抿着唇。

木棍是从床榻支架上拆下来的。时倦缓缓道,你把房间里的东西全清理了,是怕我想寻死?那你想过我还能从这房间里找到足以杀人的凶器么?

少年蓦然睁大眼:你敢?!

这一次是被你挡下了,那下一次,下下次呢?

时倦浅淡地笑了笑:我若想死,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你既然敢绑我,那你想过后果么?

少年忽然觉出一股浓重的恐惧和仓皇。

你连自己那泛滥成灾的感情都控制不了,凭什么觉得你能控制我?

时倦用木棍染血的那一头轻轻碰了碰少年脆弱的脖颈,眼里的光意味不明:我要想走,你敢拦么?

不敢的。

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拼,比较的就是各自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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