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逊原本只是回答林毅晨的问题,可是当他自己数着各种投资项目的时候,他忽然渐渐明白了林毅晨话里询问的真正意思。
宋逊盯着林毅晨,不由地佩服这个年轻人的“狠劲儿”,已经开始投资了,却敢想着最严重的后果——撤回投资。
他回想着这一路上林毅晨的表现,他忽然发现,林毅晨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了这种打算,大不了承受这些损失,中止投资。所以他才敢在村民们面前动手,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地威胁那些村民,教训那些村民。
这个厂子毕竟是租用了村子里的地皮,还建在了村子里,想要好好地开工,就不可能绕开这些村民,这时候挑衅这些村民无疑是不明智地。可是林毅晨偏偏就这么干了,他不仅对那些村民狠,对自己更狠。从一开始他就打算一言不合就撤资,这种果断决绝的决定,即使是那些最有闯劲儿的老板,都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做出这种决定来。
“这次是我害了大家啊。”林毅晨感慨了一句,心情十分复杂。
是他提出了要在辽北省选择厂址,为得也是能给钟振国增添一些政绩,相比求钟振国的优惠政策,林毅晨还是更愿意说自己是在给钟振国增加政绩。以他的实力,在哪儿建厂都可以,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辽北省,为得也是能回报一点是一点的心情。
宋逊很给面子,立即就答应了下来,为此还承受着蒋璇姵的不满。
可是结果呢,却发展成这样的局面,即使这些是林毅晨无法预料到的情况,他的内心里也是无比愧疚地。
宋逊伸手拍了下林毅晨的肩膀,缓缓说道:“你也不希望会是这样,你也不可能提前预知,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有做好前期调查工作。”
林毅晨心里对宋逊是感激地,感激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地宽慰自己,那一瞬间,林毅晨是真地很感激宋逊,有那么一瞬间,他把宋逊真正地当作了自己的长辈,而不仅仅是合作伙伴。
“那现在怎么办呢?”孟瑶看到宋逊和林毅晨两人相视无言,不由地感到着急,现在情况这么复杂,这两人不赶紧想办法挽救局面,还在这里感慨个什么劲儿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急着她了。
“我的建议是,立即撤资,不能在这里呆着了。事情昨天就爆发了,可是看一看奉阳市对咱们的支持力度有多大,打人凶手还没有抓起来,这些村民在这里围堵,报警后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虽说咱们是主动落户在奉阳市地,可是好歹也是给他们增加了一项政绩,怎么能这么对待来这里投资的商人呢?这简直太伤人心了!撤资,没有二话!”林毅晨此时说话非常气愤,仿佛之前的冷静全都抛弃了,终于变回了二十出头毛头小子的正常脾气了。
宋逊听了林毅晨的话,却是摇摇头表示了否认,在他看来,这里的局面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而且前期已经投资了不少钱,而奉阳市之前给出的政策也确实优惠,能节省不少的成本,这也是一种优势,宋逊不愿意丢弃。
最重要地是,奉阳市投资建厂,是他拍板确定下来地,如果这时候就中断撤资,就意味着他的第一次决议就失败了,这对他以后的投资和管理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即使别人不怀疑他自己,他自己也会怀疑自己,从而大大地影响决策。这是宋逊最不愿意面对的。
“咱们还可以先看一看奉阳市的态度,然后再做决定撤不撤资。”宋逊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所以他并不赞同现在就撤资。
林毅晨没有看出宋逊的心思,他只是对奉阳市的态度很不满,他对宋逊列举着奉阳市官员们的举动说明道:“你看看他们,市长推诿说是要处理紧急事件不露面;副市长躲进了医院了(林毅晨心里很清楚,副市长是被他给整进了医院,不过这里正好可以算作是一个说服宋逊的例子);咱们的保安被打了,警察不处理;咱们的大门被围堵了,警察也不露面。宋叔你说说,这样的态度,咱们还在这里建什么厂子啊?最后不还得被这些村民捣乱吗!?”
宋逊听着林毅晨逐一列举奉阳市的“罪证”,他在心里也不禁苦笑。这个奉阳市的领导们也真是地,这是让他想辩解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么多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在,他一时间心里也在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