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摸了摸胸口,摇头说道:“没有。”
“那就好。”洛九卿说道:“魏东明此时在哪里?”
“在营地外面官道上一处树下,”王森回答道。
“好吧,”洛九卿说道,轩辕耀辰也在一旁说道:“这次就走官道吧,远点就远点,那边实在不安全,也不知道刺客藏于何处,方才已经吩咐封锁那条路了。”
王森看了一眼那条路的方向,抿了抿嘴唇说道:“是。”
他出去牵马,无意中一转头发现了之前骑过的马,目光一闪说道:“这匹马……”
“老马只途,自己回来了。”洛九卿浅浅一笑,“不过,它受了点伤,不能再载你了,你还是另择其它的马匹吧。”
“……是。”王森垂首说道。
王森很快选中了马,快马加鞭直奔官道而去。
洛九卿和轩辕耀辰看着他走远,转身回了主帐中。
主帐中的几个人还在聊得热闹,看到他们进来,急忙招呼他们坐下,洛擎天说道:“卿儿,安王殿下,今天在帐中,请恕我无状,只分辈分,不分身份,卿儿啊,你来和你沈伯父说一说,关于安置沈家军的事情吧。”
轩辕耀辰和和洛九卿相视一笑,他转手去了一旁煮茶,姿态从容,对方才洛擎天说的“不分身份”的话没有半分的不悦。
沈老将军和洛擎天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赞赏,安王,的确算是一号人物。
洛九卿拿出图纸,上面又加了一些洛临书的标注,详细的对沈老将军的讲了讲,沈老将军连连点头,眉头微微展开,慢慢露出笑意来,来之前他心里最大的不安在洛九卿的讲解中得到了安定。
听到洛九卿说完,他朗声一笑,“好,好啊。这个安排比老夫想象的更好,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洛老弟,你这个女儿真是没得挑。”
“我可是听卿儿说了,沈东也不错,那一手枪法可是尽得你的真传。”洛擎天微笑道。
“东儿……这些年的长进的确是不小,但是他的性子太稳了一些,太稳就难免为瞻前顾后,这一点,可不如霞儿啊,别看霞儿是个女孩子……”他说到这里,语气悲恸,没有再放下说,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啦,不说啦。”
魏东明急忙把轩辕耀辰煮好的茶端过来,“来来,那些伤心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沈老哥,现在是白天,不宜饮酒,等到晚上,我们悄悄去山谷中,为您接风洗尘,咱们一醉方休!”
沈老将军摆了摆手,“实不相瞒,魏老弟呀,我已经戒酒多年了,现在是不能再喝了。”
“为何?”魏东明诧异道:“当年您的酒量那可是海量啊,我们三个应该是属您的酒量最好了,怎么……”
沈老将军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几分苦涩,“自从家中生出变故之后,到了那处废弃的山寨中,重新修整之时,我是天天喝醉,几乎整日都在梦中,要不是如此,恐怕无法熬得过。后来……”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还是东儿,以死相逼,让我不要再喝酒,死者已矣,还是要多向将来看,那个时候我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活着,可是东儿的话还是击中了我的心,他说提对……所以,我才就决定戒酒,滴血不沾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任谁也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苍凉,那种无边的失望和绝望,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遗憾还是很大,这一辈子估计都是不会好了。
不过,魏东明咬了咬嘴唇,“好啊,沈大哥说得对,那我们就喝茶,喝茶。”
“舅父,”洛九卿看着喝了一口茶的洛擎天说道:“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噢?什么事,尽管说来。”洛擎天说道。
下午的时候,轩辕耀辰的府中有事,他先走一步,洛九卿没有离开,她叫了白墨来,给他了说了一些话又递给他一封信,让他递交给魏朗。
冬日的天很短,说过就过,很快天色就有些暗了,营地中也陆续亮起了火把,主帐中也掌了灯,火盆里加了一些炭,特别的暖和,洛九卿在帐里,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洛擎天也没有回去,一来是因为高兴,还没有和沈老将军说够,二来也是因为洛九卿晚上还有一件事要让他看一看。
洛九卿还问他借了那小一队从洛府带来的侍卫,安排他们去做了一些事。
帐中三们老将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不过三个人都兴致勃勃,他们知道,洛九卿做的事儿一般都是特别有意思的事。
洛擎天让人拿了一套军装,给沈老将军换上,他脱去了那套老汉的服饰,穿上军装,周身的气势立时更加明显,洛擎天不禁感叹道他天生就是军人,怎么都挡不住。
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伙头营吃饭的号子吹了起来,洛九卿出去了打了饭菜,拿到帐中来吃,小灶今天也开了火,因为沈老将军的到来,特意加了三个菜,老哥儿三个以茶待酒,喝得也挺欢畅。
洛九卿看着沉沉的夜色,天边的星子朦胧如珠光,月亮挂在天空中,光芒迷蒙,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太好,多了几片翻涌的云。
营中的火把如流星坠落,远远望去在夜色中分外美丽,洛九卿的目光越过层层营帐,落在那条山谷的方向。
到了三更天,洛九卿转头看了看帐内,饭菜早已经吃完,三个人依旧聊得热闹,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三位老将军,有没有兴趣,随在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