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狐疑,说道:“朕稍后就去。”
这边一说,纯嫔也彻底醒了,她急忙起了身,轩辕帝说道:“你不用起来了,外面还没有亮,又这么冷,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纯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太子病重,臣妾也放心不下,这天寒地冻,路上又滑,皇上一个人过去怎么成,还是臣妾伺候着您起身,一同过去吧。”
轩辕帝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纯嫔自己穿戴整齐,又拿了皇帝的衣服在火上烤了烤,待有了温度这才伺候皇帝起身,一边又吩咐着宫女准备好手炉和热水,一一打理得井井有条,轩辕帝看得甚是满意。
一切收拾妥当,纯嫔陪着轩辕帝坐上马车,直奔着东宫而去。
东宫一片沉肃,太监宫女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看到皇帝来了,急忙都跪下去行礼,呼呼啦啦一大片。
轩辕帝抬眼望去,慧锦皇后正在太子床前落泪,转头看到轩辕帝又是一脸的激动,再一转眼看到一起跟来的纯嫔,握着帕子的手指不由得一收。
纯嫔落落大方,向她行了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慧锦皇后点了点头,“你也来了,打扰你睡觉了吧?”
纯嫔温婉一笑,“皇后娘娘严重了,太子殿下的身子更重要,现在情况如何了?”
慧锦皇后又抹了泪说道:“半夜时分臣妾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赶过来这里,郢儿的身子就不太好了,臣妾又怕那个时候去请皇上,会打扰到您,这样一直撑到现在,皇上,您快去瞧瞧我们的郢儿……”
她哭哭啼啼,却没有再看纯嫔一眼,纯嫔站在一旁,心中冷笑,太子现百皇后手中的王牌,每每都要拿出来,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这块王牌在轩辕帝的心中已经快要生厌了。
她扫了一眼,轩辕兆郢躺在那里紧闭双目,脸色发青发白,身上盖着被子,一只手露在外面,那只手看上去却是光泽柔润,肌肤细腻,与脸上的肤色相比有很大的差异,再看看慧锦皇后的裙摆和鞋底,还有淡淡的湿意,显然也是刚到不久,来的时候在宫院某处蹭到残雪,而不是像她说的半夜时分就到了这里。
她心中讥诮的一笑,立时了然,想必是这对母子已经察觉到了轩辕帝的态度,想着要通过轩辕兆郢的这病打来亲情牌,拉回一些印象分了。
她的目光在四处一掠,看到书桌上散落铺开的纸张,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些关于救灾的东西,她心中快速做着盘算,要不要让皇帝看到那些东西呢?
纯嫔仔细的想了想,慧锦皇后母子既然决定让轩辕帝看见那些东西,想必就是做足了表面文章,只是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轩辕帝已经出过宫看见了轩辕闵浩,那么他们这份表面文章,一定就是尽力往好了抹化,既然如此,岂不是会……
她暗自发笑,决定不理,让这对母子聪明反被聪明误。
轩辕帝看着昏迷的轩辕兆郢,一见他的脸色如此差,心中也有些发急,转头看着太医道:“太子的身子如何?可曾开了方子?”
“回皇上,”太医急忙跪下,“已经开了,太子的身子还是旧疾,此次犯得如此凶猛,只是要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快说!”轩辕帝怒道。
“主要是因为太子殿下近日来过度劳累,再加上天气寒冷,心中有急火,一时间内外冲击,这才……”太医没有说完,慧锦皇后又抽泣了起来。
“郢儿啊……你总说要替你父皇分忧,可是也得爱着自己的身子啊!母后早就跟你说过,事情一件一件做,不能太拼命,可是你……现在可好,累倒了自己,你知道母后有多担忧吗?”
她语气低沉,嘤嘤哭诉,明里暗里把太子夸到了极致,轩辕帝的脸色缓和了些,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别担心了,有朕在呢,太医也在这里,让他好生调养些日子,会好起来的。至于赈灾的事……”
“皇上,”慧锦皇后急忙说道:“郢儿真的做得很用心,就算这些日子身子不适,也把事情带回宫里来做,据宫女说,就是在书桌前昏倒的。”
纯嫔在一旁沉默不语,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讥诮的光,见她果然把轩辕帝引向书桌那边,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