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轩辕兆郢在一旁说道:“因为他们三个人身在狱中,没有兵器,知道反抗也是无用之功吧。”
“噢?”洛九卿笑声讥诮,字字清晰有力,“殿下这话说得真是有意思,休说他们三个是山匪出身,本身就彪悍,就算是一般的女子,在性命危及之时也会奋起反抗,这是本能。他们三个堂堂的大男人,又岂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亦或是……”
刀子拉长了声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说道:“他们在被毒杀之时已经失去了还手的能力?周大人,嗯?”
周柏青很想说是,但是一转念又不能,这要说了是,他就得解释为什么三个大男人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是不是自己有意为之?如果说不是,那洛九卿的问题他又无法回答,真真是让人头疼。
轩辕耀辰在一旁微微笑起,他拱手说道:“父皇明鉴,永安公主所说,实在无法解释,周大人也说不清楚,看似证据确凿之事,如今看来,也是太过牵强,经不过推敲罢了。”
轩辕帝的脸色阴沉,他看了看轩辕耀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对洛九卿说道:“公主,那依你之见呢?”
“依永安之见,”洛九卿的眉眼一弯,露出温婉的笑意,可距离她很近的轩辕兆郢却分明瞧见她的眼底冷光一闪。
“不管是昨天之事,还是今日之事,似乎都与刘卫虎有关,”洛九卿看向刘卫虎,“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刘卫虎目光迷茫的摇了摇头,“下官除了在安王殿下的左右,就是偶尔休息的时候回自己的府中,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往别处,自然也自认为没有与人结怨。”
“那就是了,”洛九卿点头说道:“皇上,依永安看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轩辕帝的眉心一跳,轩辕兆郢的脸色也飞快的变了变。
“公主此话何意?”轩辕帝问道。
“皇上,最近安王殿下接连受皇上所差,做成了几件大事,也因此在百姓中颇有口碑,永安以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有人想着借刘卫虎的手来打击安王殿下,这也未可知啊。”洛九卿字字如玉珠滚落,清晰入耳,听得众人心头都突突的跳。
轩辕帝也不由得紧紧一握拳,这是他听过的最直接的话,他的脸色阴沉,眼底涌起怒意。
洛九卿瞧得分明,她却不怕,昨天的事还有昨天晚上轩辕耀辰的伤,再加上今天的事都如一层层的浪,逼迫着她心底的底线。
今日上朝之前她就想好了,轩辕耀辰早晚要出头,早晚要与太子和轩辕帝明刀明枪的对立,既然如此,就不能永远处在暗中,不能永远落在被动的下风。
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他们在揪住不放,那就在这个时候反击!
轩辕耀辰的目光灼灼,他盯住洛九卿,呼吸都微微的一滞,他从未看到过有人替自己出头,他只想在这一刻高兴的笑出声来,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这威严的大殿之上,在百官面前,洛九卿为他出头,为他义正辞严。
今日之事,他虽然早已经有了对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能够看到洛九卿这样为他,也是他意外之喜。
洛九卿看他一眼,对视的一刹那,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心意。
洛九卿浅浅的笑了笑,转头对轩辕帝说道:“不知皇上以为,方才永安所说如何?”
轩辕帝闷下心中的一口气,慢慢说道;“公主此言严重了吧,朕以为,此事不过就是一个护卫恃宠而骄,回老家抢了几个民女,又因找了替罪羊而担心事情败露去牢中杀人灭口而已,怎么会与安王有关?”
洛九卿直了直腰背,目光清亮的望向轩辕帝,“这么说来,皇上是相信安王殿下是清白的?此事与他没有干系?”
轩辕帝愣了愣,他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是落入了什么圈套中,只是此时也无法解套,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朕自然是相信安王的。只是……”
“皇上圣明,”洛九卿福了福身,说道:“皇上,永安不才,在长庆时与皇宫中的神医学过一些皮毛,对于伤口验伤略知一二,不知皇上能否准许永安看一看刘卫虎身上的伤口?”
轩辕帝点了点头,“好。”
洛九卿迈步走到刘卫虎的近前,刘卫虎不等她说话,直接扯开了绷带,露出前胸上的伤口,洛九卿微微俯身,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周大人,京兆司的狱卒,用的都是统一发放的钢刀吗?”
周柏青思索了一下,说道:“正是,他们的佩刀都是统一发放的。”
“很好,”洛九卿笑意微凉,抬手一指周柏青,对轩辕帝说道:“皇上,仅凭这一句话,永安就要告周柏青诬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