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微笑,笑意如花,目光清亮而遥远,似从天边远远的看着可笑众生。
克格尔的眼睛里闪动着凶光,他冷声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洛九卿无视他的目光,“不过就是把你的机会破坏了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噢,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有些重要了,因为那是你逃生的机关吧?如果这机关毁了,你就要放弃这次的计划,或者……与众人同归于尽?不过,依本宫看,你应该不会,你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相信东山再起,对吗?”
克尔尔咬着牙关,平日里脸上的笑意早已民经消失不见,他不能否认,洛九卿说得很对,可是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爽。
洛九卿不想再和他废话,她走到阿古的面前,“大头领,这地底下的机关和火药已经没有了威胁,不用再担心。至于外面那些人,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不过,请您在下令开门之前,最好还是查一查,这些火药和机关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好的。”
阿古心中感激,此时却不是讲话之地,他点了点头,“多谢公主。”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滑过,他心中明白,既然洛九卿这样说,就说明这件事情的真凶和帮凶都在这大殿之上。
克格尔毫无疑问的是真凶,那么,帮凶是谁?
四周寂静无声,众人的表情各异,方才还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克格尔,此时却都怀疑起身边的人来。
阿古的目光沉冷,面色严肃,他迈步上前,走到众人的面前,“诸位,你们心中若是对我阿古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便是,为何要把别人也牵扯到其中?又为何要让这么多人陪葬?”
众人沉默,没有人答言,也没有人承认。
阿古开口正想要继续说什么,忽然觉得殿中的光线亮了亮,侧首望去,只见洛九卿手中执着一把乌铁匕首,正在拨动着殿中的灯芯,火光映着她的美丽容颜,肌肤如玉,目若晨星。
她的声音清晰的回响在大殿,“诸位,大头领说的极是,只是他说的话未免还是太温和了些,对于背叛者,向来需要的不是温和,而是铁血之手。”
她的话一出口,众人心中皆是一沉,总觉得这个女子无论是从出现还是到现在的字字铿锵,都似有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好像众人皆是她手中的棋子,而她,早已经定好了结局。
“诸位,觉得心口可有些发闷?觉得丹田也有些暗痛?”洛九卿微微侧首,笑吟吟的问道。
众人脸色一变,急忙暗中调息,发现果然如洛九卿所说,一时间脸色一变再变,都望向洛九卿。
洛九卿收回手中的匕首,笑意更浓,“诸位,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本宫早已经发现了克格尔的阴谋,便早早在这殿中的香烛中下了一点点药,以防克格尔到时候带人前来,对诸位不利,为了防他,大家都要跟着受点委屈了,实在抱歉。”
她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的神情和话中的语气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她目光清亮,如水如冰,“既然现在知道有帮凶有内奸,不如自己站出来?这样我也好给大家解药,缓解一下痛苦,否则的话,大家都跟着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你……”克格尔气得头眼发花,眼前直冒金星,他正想说什么,喉咙里突然溢出一股腥甜的血来,他心中大惊,知道洛九卿果然不是开玩笑,他只好急忙暗自调息,把那口血压了下去。
洛九卿看向他,“哎呀,忘了说了,大家若是动气动怒,这药只怕是发挥的更快,毒性更强,为了保重自己的身体,大家还是心平气和最好。”
众人暗自咬牙,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无论是把握人心,还是手腕手段,都让人不能小视。
阿古试了几次,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他忽然想到洛九卿送给他的那块玉佩,想起当时在洛九卿的帐篷中嗅到的那种极淡的特殊味道,想着也许……那就是解药?
原来……她在那个时候,就早已经暗自有了计划。
他心潮起伏,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咽喉里,想出也说不出来。
洛九卿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阿古思索了片刻,迈步上前说道:“公主,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心中万分感激,只是,这种方法会让无辜者受到伤害,能否请公主把解药给我们,关于内奸之事,稍候出去之后再审?”
洛九卿在心中暗笑,阿古果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少年,经过这些事情,他似乎瞬间就迎着草原的厉厉之风长大了。一个人的成长,原本就与时间无关,有时候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阿古的话无疑为他竖起形象,赢得了人心,洛九卿沉吟道:“既然大头领这样说,这件事情也属于草原自己的事,理应由大头领说了算,本宫也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本宫建议,克格尔和这位太子殿下的手下,还是不要的好。”
阿古点了点头,“就依公主所言。”
洛九卿侧首看了看身后的墨白,墨白会意,上前掏出一个小药瓶来,递到阿古的手中。
阿古接过,瓶子有些凉,触着他滚烫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