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你看看是谁来了，是陆小姐，陆小姐来看你了，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陆小姐来看你的吗？”
韩夫人脸上划过一道喜色，故作轻松道，可是顾砚书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给，兀自别过头，脸色灰白——
“让她走。”
顾砚书的嗓子，就像是长久没有开口，一开口，带动干涩的喉咙，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像是公鸭一样嘶哑沉重。
让她走？
“砚书，你不是一直都希望……”
“让她走！”
顾砚书这是第一次发怒，直接抄起床头柜的水瓶，朝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激动地吼道：“让她走！”
顾夫人没想到顾砚书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心里一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身边的女人，心里满是忐忑。
“ 陆小姐。”
“无碍。”
陆子烟漫不经心道，走进了一步，看着顾砚书颓废的样子，心里五味杂粮，眸间一凛，倨傲的抬起下巴——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一句话，让顾砚书的心跌入谷底。
“陆小姐……”顾夫人也傻了眼，本来自己想着陆子烟来是帮着自己劝劝自家儿子的，可是陆子烟来第一句话竟然是挑衅。
“我说错了吗，如果不能站起来，你还有脑子，你还有双手，你还有顾家，人家说身残志坚，可是你看看……”
陆子烟睨了顾砚书的双腿一眼，很快便略过，不带一丝表情道：“你不会准备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一直颓废下去吧？这样的你，让我都看不起。”
一句话，让顾砚书的目光惨淡了几分，喉间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无法出声。
“陆秘书，我……”
“顾夫人，顾砚书如果一直这样想去，你倒不如想想你和顾先生能不能再生一个，也不用看着这个儿子胀气。”
陆子烟语气嚣张，让顾夫人不禁多了几分错愕，虽然觉得陆子烟说的有些寒心，但是却无法动怒。
“我说错了吗，一个男人，要是想要证明自己强大，那么就要在任何逆境都能成长，失去了双腿，你还有脑子，你还有这一条命，未来很长，你不会就这么混吃等死吧？”
陆子烟的话字字诛心，让顾砚书的脸色也越来越多变，空洞的目光多了几分情绪，双手握拳，隐忍不发。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站不起来，你根本是不愿意让自己站起来！”陆子烟走到了顾砚书的面前，一字一顿道。
“妈，你先出去吧。”顾砚书看了一眼顾夫人，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寞了几分。
顾夫人听到这话，虽然心里有些不愿，但是还是听了顾砚书的话，转身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顾夫人离开，陆子烟眉眼多了几分深邃。
“这不是意外。”
顾砚书看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多了几分悲痛，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没有感觉的双腿，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我的腿，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谁做的？
陆子烟眸间一闪，脑海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选。
“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心，竟然想要我的命！我……我活的，真的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