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妹妹在这儿,那弟弟们都在那儿啊?立冬一边哭一边爬向元小满,双手紧紧抱住元小满的胳膊,鼻涕眼泪都往元小满身上抹,含糊不清地喊着姐姐。
元小满却是不看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沉,等他的回答。她心中急得不行,“是不是他们还在地窖里?陆大哥,我身上的伤没事儿的。我就想看看立春他们,确定他们没事儿。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她说着推开立冬,就要往外走。
陆沉一把抓住元小满,沉声道:“立春他们不在地窖里面。”
元小满最害怕听到的还是听到了,她紧紧咬着牙关,问陆沉那他们在哪儿呢?家里就这么大地方,他们咋就听不到她喊他们呢?是不是在跟她闹着玩儿?
“他们也不在家里。小满,立春,立夏和立秋都不在家里。”陆沉这句话无疑是判了元小满死刑,她当场就失控了,甩开陆沉的手嘶吼道:“那他们在哪儿?我弟弟们都在哪儿啊!”
陆沉看着元小满,一向平静的眸子翻起波澜,他似叹息一般说道:“他们……或许出城了吧。”
“啥叫‘或许’?谁带着他们出城的?”
“士兵。他们看上了立春的能力。你受伤之后立春杀了一个士兵,按照律法当斩,但他功夫不错,现在又是战时。他就被抓去送到边境,打仗了。这会儿已经出了城,不是往帝都方向走得城门。”
而是两国边境交界的城门。元小满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喃喃道:“为啥?为啥?为啥是立春?”
“有啥事儿冲着我来啊,是我造的孽报应在我身上啊,为啥要……要这样对立春?”元小满彻底失去控制,她扑过去染血的手紧紧抓着陆沉的衣领,眸中染上阴霾,满是憎恶,“明明他年龄不够啊,他年龄还不够啊!为啥要抓着他去?”
陆沉说:“陈家人联合乡绅改了立春的生计簿,按照东岳国律法,立春的年龄是够了的。”
“狗屁律法!这他娘的算是啥子狗屁律法?我家立春做错了啥,要被抓去充军?”元小满气得浑身颤抖,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坏,她浑身都燃烧着火焰,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要抓抓我啊,立春他还是个孩子啊,是个孩子啊……”
元小满死死抓着陆沉的衣领,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愿意撒手。陆沉看着元小满愤怒崩溃,心中一角陷落下来,眼前姑娘的话变成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里,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满,战争要开始了。身为男子本就该保家卫国,这是立春的职责……”我会陪着立春一起去打仗,我会保护立春的。这话陆沉还没说出口,只见元小满仰头看着他,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陆沉会说出这种话,在听到“职责”二字那一刻,她眸中所有的光芒一下子熄灭了。
“职责?”元小满冷笑一声,松开了抓着立春的手,身子失去了支撑,摇晃两下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了,她却稳住了,不再看向陆沉,目光在这屋子转了一圈,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去他娘的狗屁‘职责’,年龄不够,强行征兵,还要来告诉我职责?那陈家人的职责呢?为啥只有我家立春要尽职责?”
陆沉心里石头愈发沉重,连句辩解的话都不知道该咋跟元小满说,他伸手要抓元小满,让她听自个儿说。元小满嫌恶地避开,她一双眸子满是怨毒,紧紧盯着陆沉问道:“立春不在这儿,那立夏立秋呢?你不会告诉我他们年龄也到了,该被征兵了吧?”
陆沉的手僵硬在原地,疼痛从心口密密麻麻蔓延开来。他当得过万千敌军的战火,这一刻竟是有些受不住眼前女子的嫌恶目光。他道:“死了三个士兵,立夏立秋被抓去充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