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纪凌然的情绪似乎是才平静下来，眼眸里还是没有光，却直直地看着他，额头上顿时泛起了一阵阵地胀痛，砰砰直跳着。
“我想修缮一下这里。”
荒凉了太久了，周围除了杂草，没有任何的东西。
都说人死后要是没有人记得，会坠入无间地狱的，她只是希望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有人记得她，现在她也还来得及。
地狱太苦了，她不舍得母亲下去。
冷言泽点头，身子崩得发紧，“好。”
秦风很快就送了修理杂草的工具上来，还有一张照片。
冷言泽将照片放在纪凌然的掌心上，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疼惜，“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照片了。”
以冷言泽的势力，才找到了这样一张照片，证明着当年的事，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纪凌然拿过照片，贴在胸口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谢谢你。”
墓碑上的照片，老旧的已经快看不清楚了。
冷言泽戳了戳她的脸，动作很温柔，“我说过的，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纪凌然沉凝着没有说话，低垂着头，看不清情绪，视线落在那照片上。
这个女人真的很美，一身白色长裙，端是优雅的模样，眉眼舒展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笑意恬淡如菊，整个人都显得素雅而温婉，有种清秀脱俗的美。
眉眼之间，和纪凌然却是是有四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单单就这样看过去，竟然有些分辨不出来。
纪凌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有人说她和林娟不像的时候，林娟很高兴，甚至是欢乐的，还说她这张脸，本身就是难看的。
现在她明白了，因为林娟抢走了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一切。
纪凌然的手指顺着那照片的轮廓抚摸着，“对不起。”
冷言泽紧紧地抱着她，眉头蹙得很紧，“这不是她愿意听见的。”
天下的母亲，大抵都是好的，为母则刚，就连林娟都一心为了纪莫雨，她这模样，到底是让谁心里都不好受。
纪凌然紧紧地咬着牙，就这样拉着冷言泽的衣袖，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眼泪，“我不哭了，我很好的，我要她看着，我真的很好的。”
这模样，倒是让冷言泽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眉目之间都是宠溺的笑意，“嗯，不哭了。”说着，倒是靠近了几分，让她好拉扯着自己衣服擦拭泪水。
等到纪凌然看着某人那白衬衫都是她的眼泪后，压抑地情绪到底是缓和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
纪凌然瞪了他一眼，那眼眸里波水轻漾，里头只装着他一人，加之那一声娇嗔的模样，竟勾得他心中荡了荡。
神情还是楞楞的……
纪凌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了？”男人的身子莫名地僵硬着。
冷言泽的失神，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忽而就多了几分柔和，眸色深邃，瞳如黑玉，嘴角勾着笑。
他这模样，倒是又让纪凌然愣住了，恍然能够轻易地偷走了她的魂魄。
她朦胧的眸凝望着他，唇角忽地轻轻翘了起来，噙着一抹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