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太太却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份文件，“这是股份转让书。”
冷言泽没有动，只是冷漠地看着。
“这是当年你父亲留给冷凝的，是他最后的心愿了。”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十几岁一样，说不出来的悲伤和难过。
冷言泽手指微微颤抖，暗色的瞳孔里透着阴鸷，映着棱角分明的脸庞，竟然生出了狰狞的空洞。
“别告诉我妈妈。”
“我会安排的。”
冷言泽转身离开，脚步很平稳，似乎是少了几分心的触动。
“言泽，奶奶不是偏心，只是这才是他最后的心愿。”冷老太太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悲伤。
冷言泽脚步顿了顿，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其实冷言泽算是跟着冷老太太长大的，从冷老太太接受商业开始，他就跟着一起培训学习，从年少懵懂开始。
冷老太太对他也是极好的，面面周到，事事具细，一颗心到底是善良的。可有些事情，有些底线，掀开了就没有第二次了。
不是说别人拿到刀刺了你，然后给了你一颗糖，你就得感动，就得想到之前这个人对你该是如何的好。
错了就是错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他的容忍从来都只是一次。
以前想着是因为曲婉，现在想来原来都是老太太暗中的手笔。也是，否则四年前以冷凝那幼稚的能力又怎么会在出事后这么完美的逃离呢。
冷言泽想，这大概都是亲情的错。
下楼的时候，就这样迎上了一双担忧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泛着盈盈的光，还有掩盖不住的担忧，声音都是低而柔的，“言泽，没事吧？”
她担忧的是他。
冷言泽只觉得呼吸骤然停滞，脚下猛地加快地脚步，胸腔那颗心又开始胡乱地跳动着，宛如血液都不堪重负。
唯独只有抱着她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
近了，近了，彻底地靠近了。
冷言泽用力地抱着她，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手心放在脸庞上使劲地蹭了蹭，从喉咙里溢出来绵长而低沉的呻吟，“嗯……”又恍若睁开眼睛，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一切都很好。”
至少她还在不是吗？
纪凌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冷言泽这般，这般的……脆弱。
对，就是脆弱。
她用力地回抱着他。
“回家吗？”
“好，回家。”
夜渐渐地深了，从门口出去的时候似乎都见不到光了，唯独不远处那霓虹灯闪耀的模样，映衬着整个天空很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