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开头。不去看苏清荷的眼神。
他知道，那双眼睛如今一定很是黯淡，带着几分失望和不可置信。
但是他怎能心软？越陷越深，这就是一个深渊。
他不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清荷缓缓离开，千闻翰这才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纱布。
她的手很灵巧，甚至还帮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是少女特有的细腻柔情。
他还记得那一晚，自己情急之下抱住她。
特有的馨香，夹杂着他如雷鸣般的心跳。宛如做梦。
其实他可以不用伤的这么重的。只是他走神了，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即便是当时把他杀了，他都心满意足了。
走的时候，原本他和巫庭茉应该和苏清荷坐在一辆马车里，结果却没有。
郑渚仪和苏清荷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他和巫庭茉，被安排在了最后。
果然是在提防他们了。
千闻翰轻轻的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郑渚仪才是她的夫君，他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他有什么资格？
如此肮脏又充满着腐臭和脂粉味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一路无言，一直到马车缓缓进了皇宫。
苏昀签早就提前回来了，所以在听说苏清荷他们遇刺，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然而苏清荷还没来得及走下马车，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双手抱下来。
是她的大皇兄苏庭措。
“出个门都如此不安生，以后还是呆在皇宫里吧。”他皱着眉头，带着惯有的严肃。
苏清荷撇撇嘴。
还没狡辩，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子。
“皇兄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是不是？”苏庭措阴沉着脸。
苏清荷抱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大皇兄：“我没受伤嘛，别这么生气，也不是我想遭遇刺杀的啊对不对。我也是受害者！”
苏庭措：“……”
果然，这小丫头片子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依旧会给自己找借口，偏偏自己还就信了他这一套。
苏昀签这个时候才哭哭啼啼的过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快让爹爹看看。你看看，小脸吓得惨白，定是没睡好。”
苏清荷：“？？？”她这两天睡的挺好的啊？
“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你妹妹！”说着，苏昀签又咬牙切齿的踹了苏庭措一脚。
苏庭措捂着屁股，满脸的敢怒不敢言。
“快让父皇抱抱，我们家小可怜哟，以后我们再也不出宫了好不好？太受罪了。”说着，苏昀签就要去抱苏清荷。
然后就被郑渚仪阻止了。
“陛下，清荷毕竟这么大的人了，而且已经成亲，还是……”
话还没说完，苏庭措就直接打断。
“嫁人又能如何？抱，使劲抱！”说着，他瞪了郑渚仪一眼，一把将苏清荷抱起来，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
千闻翰远远的看着他们这耀眼的一家人，有无声的叹息被吹散在了风里。
“放开我，勒死了啊！”苏清荷的尖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