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南空浅以前对城令百般好奇,可如今真的到了他手里,他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对南凤竹说:“爹,你要把城令交给我就交给我嘛,弄这么多虚的做什么呀,害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稀世罕见的宝贝,有什么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呢!”
“这城令给我弄成了一对玉镯,戴在了我和你娘的手上,这难道不够动人吗?”南凤竹挑眉反问,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而南空浅也不拆穿,呵呵笑道:“是是是,动人、可动人了,好好的一个城令给你搞成这样?!娘应该还不知道这是江陵城的城令吧!”
最后一句话南空浅没好气的嘀咕道,南凤竹顿时一脸正经严肃,说道:“这城令的玉镯外形,是一层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封印,每当有人继任城主之位时,这城令的封印便会自行撤下,露出真正的城令,所以,有这玉镯外形也是好的,至少,你可以随时随地戴在手上。”
“什么!?爹,这可是城令啊!”南空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南凤竹却一脸无所谓,“对啊!我知道啊!”南空浅见南凤竹总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南空浅一副惊愕不已的样子,“这么重要的城令,你让我随时戴在手上!?”南空浅心里真的不知道南凤竹到底在想什么,城令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能随身带着呢!
而南凤竹只是淡淡一笑,不予回答,南空浅见势也不打算继续跟爹这么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识就问,“爹,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话直接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这江陵城令一直放在你这里,你都未曾戴在手上,现在你把城令交给我,居然还想让我随时戴在手上,万一有心之人想要夺取,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可南凤竹却依旧淡笑着,“我这里的玉都是十分稀罕的,唯独这城令的玉镯外形最为普通,想一想,一般人都是在一群普通的玉镯里挑选最好的,可当面对一堆最好的玉镯时,却忽然发现了一只最为普通的玉镯,那会怎么办呢?”
南空浅闻言骤然一惊,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他仔细想了想,对于爹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爹这间书房里的玉确实都是极好的美玉,这最为普通的玉镯放在这里,反倒成了稀罕之物了。
“那爹曾经,也将这手镯戴在手上吗?”南空浅缓缓抬起了眼眸,看着南凤竹问。
“当然!”
“那为何后来,却又不戴了?”
“因为你娘……去世了。”南凤竹淡淡的说出了这话,语气平静如水,南空浅闻言顿时抬眸看他,却只见他对自己浅浅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南空浅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记忆里娘的一切,仿佛都隔上了一层薄纱一般,模糊而不可见,那张脸,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到现在,却猛地一下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和蔼可亲,对他一脸宠溺。
他始终记得,娘自始至终都是唤他‘浅儿’,而爹,以前从来都是叫他‘臭小子’,可是在娘过世以后,爹竟……也开始唤他‘浅儿’了。
“娘如果知道我要成亲,她应该很高兴吧。”南空浅不知不觉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南凤竹闻言一怔,眼神里闪过片刻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半晌,他再次微微一笑,“会的,莞尔这孩子这么好,你娘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南空浅也缓缓扬起了嘴角。
晌午过后,南空浅拿着那对玉镯来到了纪莞尔的房间,他站在她的房间门口,不知不觉又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他缓缓的拿出了那个兰斯翠玉镯,放在手里来回打量着,心里蓦地就想起了娘亲,想起了以前和爹娘在一起的时光。
可就当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向妍忽然打开了门,身后是正打算出门的纪莞尔,南空浅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顿时将翠玉镯藏到了身后,而向妍一开门见南空浅站在外头,也是一脸吃惊,“少城主,你怎么在这儿啊!?”
说罢,纪莞尔也走了出来,见南空浅站在那里,她顿时就知道他定是有事对自己说,于是便吩咐向妍,“你先下去吧。”说罢,向妍便颔首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南空浅和纪莞尔两个人。
“你是要出去吗?”南空浅见向妍走了顿时开口问道。
“嗯,想添点女儿家的东西。”纪莞尔如实说道,“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