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真假呢?”
“这……”
吴靖柴给李靖樨复述二人对话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你看哈,这岑杙有妻但无子,面白无须,貌若美妇。她虚龄二十七,二十年前正好七岁,和岑都御史独女失踪时的年纪一样。而且她母亲岑中玉,名字倒过来就念岑玉钟,古往今来,还有第二个岑玉钟吗?”
“牵强,牵强,实在是牵强!”
没想到李靖樨的回答与宋御史如出一辙。宋御史摇头否定赵辰自然是不想参与此事,免得惹火上身。而李靖樨风轻云淡的态度则叫吴靖柴有些意外,按理说,听到岑杙是女子,她该大大惊讶,甚至严词驳斥才是。怎地会如此平静,倒好像已经深谙其中深奥,不屑置评似的。倒是吴靖柴其实挺希望岑杙是女儿身的,那样顾青说不定还未失身于她,但是转念又一想,即便她是女儿身,看顾青对她死心塌地的样子,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何况连皇姐都失身于她了,顾青哪里又跑得了?想起来就很窝火!凭什么天下好女子都被她占去了,他只想求一瓢都不能饮!
“你就为这点小事来烦我姐姐?”
李靖樨刻意压下心中的惊慌,故作轻松道。
“自然不是。虽然我也不确定岑杙到底是不是女的,但那帮御史都好像认定了她是一样,要再弹劾她一次。而且听那赵辰的口气,好像已然有了必胜把握似的。我一听之下,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跟皇姐报信!都察院这回来者不善,还是早点想个对策,或是去卫阳城报个信才是。”
李靖樨听他所言有理,心下也甚是担忧。岑杙的女儿身姐姐早就一五一十跟她说了,但却并没有告诉她岑杙还是岑骘之女。她向来不关心朝中只事,只中秋宫宴上听了那蓝阙王储讲得故事,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明白。宴散后缠着长公主讲了一宿,这才知道自己出生那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但是以前从未将二者联系起来过。
如今听吴靖柴谈起来,岑杙竟好像是岑骘之女,她既感惊讶又觉得有些酸涩。姐姐既然没告诉她自然是不想她知道太多,因为这个秘密关系到岑杙的身家性命。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要有所隐瞒。她们之间想必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旁人再也插不进去。
寻即又想到,岑杙既然是岑骘之女,那她和涂家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可是,姐姐却嫁给了涂家,还生了个涂家的孩子。算下来岑杙和姐姐分手的时间正是姐姐怀孕的时候,那她当时应该很痛苦很痛苦才对。原来这才是她们分手的真正理由。
她心里竟然为岑杙感到一丝委屈,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也莫过于看到心爱之人和仇人生下孩子了吧!如果换作是她,可能离开了就绝不会再回头了!她到底还是心软之人。再一想到,就在自己出生那年,岑杙父母双亡,一个人被迫流落在外,没孤孤单单的,有亲人的陪伴,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李靖樨的种种所思所想,都压在内心深处,吴靖柴竟然没有窥到半分。
李靖樨虽不知此事是不是真,但心里已有七分认定岑杙就是岑骘之女了。她虽对外朝理法不甚关心,但到底跟李靖梣耳濡目染了许久,知道岑骘一家尚未平反,目前岑诤还是戴罪之身。此事是万万不能泄露的,不然就有可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必须要尽快想个法通知到才行。
“这样吧,你去卫阳城通知岑杙,我去通知姐姐。咱们分头行动!”
简单做了布置以后,李靖樨忽然又想到,如果吴靖柴去卫阳城的话,一定会绞尽脑汁地想要探明真相。岑杙的身世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姐姐隐瞒她的苦心。
于是改口道:“算了,还是你去通知姐姐,我去卫阳吧。”
“你去?我的小姑奶奶,你还生着病哪!”
“所以,正好掩人耳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