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钱?”
“我自己的。”
王中绪一脸玩味得捋了捋胡须,道:“都察院御史今天在早朝上参奏了你,说你以官谋私,贪赃渎职。”
岑杙犹如被迎面浇了一头冷水,定了定神方道:“下官知道了。请大人相信,下官是清白的。”
“行了,我相信你也没用。你回去吧,接受调查期间,不得离开京城。”
岑杙回去的时候觉得挺可笑的,这是出门碰上哪路瘟神了吗?竟然入职第一天就被停职了,传出去估计要成笑柄了。
小庄第一个不服气,他这些天已经从老陈那里略略了解了岑杙的家底,认为她拿十万两银子买房子就跟自己拿三枚铜钱买包子一样合情合理。
“那些都察院御史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吗?有那么多贪官污吏不去揭发,却来找大人的麻烦。咱们龙门县原来那么穷,如果大人是贪官,怎么会越来越富呢?何况大人家里有的是钱,有必要贪龙门县的那几两银子吗?太不公平了!”
“别这样说,御史们可以据风闻言事,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怕他们,随便他们调查好了。”
“什么是叫风闻言事啊?”
“风闻言事,是御史们的一项特权,就是说可以根据坊间的一些传闻和小道消息向皇帝进谏和弹劾某些官员,而不必验证这件事的真假,也不必承担责任。”
“啊?那这样不是人人都可以诬陷别人贪赃枉法了?”
“所以,这需要皇帝陛下的判断力和监察部门的调查取证啊。虽然有一些正直的官员会因此受到不公平待遇,但不排除很多贪官就是从小道消息中揭发出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要是有这项特权就好了,那就可以告诉皇帝陛下,谁谁谁是贪官,让他砍他们的脑袋了。”
岑杙笑笑,不置可否。
果然,他们刚一回府,就有都察院的官员奉旨前来,传她到都察院问话。岑杙换了一身常服上了都察院的马车,临走前让小庄等人不必惊慌,自己去去就来。
此时的东宫也听说了岑杙被停职的消息。
几个幕僚在前厅讨论得热火朝天,“你们听说了吗?那位岑状元入职第一天就被停职了,据说是在面圣的途中被请回来的,哎哟,这可是咱们朝第一例呢!”
“欸?不是说这位岑状元挺受今上器重的吗?怎么会被停职?”
“嘁,今上器重又能怎么样?都察院弹劾起人来,那可不分你受不受器重?前段时间那曹侯爷更受今上器重,不照样被御史揭发,打回原籍了吗?”
“那他到底为什么会被停职呀?”
“据说是在颜湖东岸买了座宅子。”
“在颜湖东岸买宅子?他一个五品官,能买得起吗?听说那儿的一座普通的宅子都要两万两以上。以咱们的俸禄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啊!”
“这位岑状元出手可了不得,听说她那宅子足足花了十万两。”
“十万两?”一个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你知道十万两是什么概念吗?咱们国库现在一年的收入也才几百万两。”
“我还不知道吗?颜湖那块地皮就是我们户部直接掌管的,为了给国库增收,号召全城的富贾商户都去那儿买宅,把价钱炒得虚高,其实那块地按照普通市价顶多值五万两银子。”
“整整翻了一倍啊?”
“所以,岑状元相当于拱手把五万两银子上交给国库。”
“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就要问她自己了,听说她已经被传到都察院问话去了,看来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