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擦干眼泪:“跟姐姐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你的脚受伤了吗?疼不疼?”
听到姐姐一连串疼到骨子里的关心,李靖樨的眼泪又泛上来,一边哭一边哀嚎自己这里痛,那里痛,李靖梣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急得不得了,就问踱过来的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卿已经确认了那小丫头的身份,就是李靖梣的妹妹,难怪眼睛眉毛都那么相似。她一手按在腰间,另一只手支着额头,看似无意实则狠狠地点了下太阳穴那根凸起的青筋,惨白着脸笑笑:“都怪我不好,下山的时候走得太快,她追赶不及,不小心脚底打滑,就,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听到李靖樨从山坡上滚下来后,李靖梣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似的,一阵阵担惊和后怕。她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山路那么陡,那么滑,你竟让她在后面追你?你知不知道万一她有个意外……”
“知道,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有意的。”花卿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倒像是心虚欠缺了底气,其实,李靖梣只要用心听,就能听出她绝不是在推脱责任,只是想找一些话,来掩盖肋侧的痛意。只是可惜,她处在妹妹劫后余生的后怕当中,根本没有心思分辨花卿声音的失控和失常,只觉得她此时的强颜欢笑分外刺眼,这样的时刻还能笑出来,说明她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靖梣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丝失望,好像曾经认为完美无瑕的美玉,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丁点的瑕疵。尽管这点瑕疵不足以让她丢弃这块美玉,但美玉终究不是从前的美玉了。
后来,她似乎又说了几句责备的话,花卿连意识都有些失控,回答起来就更驴头不对马嘴了,最后索性不说了,只剩下敷衍般的笑。
李靖梣看她这浑不在意的样子,无端生了一肚子闷气,冷着脸拉妹妹下山。倒是李靖樨一再回头张望,似乎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姐姐走得急,她也确实有点痛,想快点回去止疼,想着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她伤好了再来找她。云种觉得花卿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要肩负把受伤的二公主背下山的责任,当下也没有分心去探究。
等回到了行宫,把二公主从车上背下来,一路送进房中。他立即匆匆出门。云栽见哥哥脸色有异,从房里追出来:“哥,你去哪儿?”
云种回来后越想越觉得花卿行为反常,不放心要回去看一看,正要嘱咐云栽帮她同殿下说一声,就见妹妹直盯着他腰侧部位,大惊道:“哥,你也受伤了吗?”
云种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到自己的腰带下面出现一片巴掌大的血迹,蹙紧眉头像在思索这血迹是哪里来的?
云栽见他一点事儿没有,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刚才背了二公主,那应该是二公主受伤了!洇了这么多血,伤口得有多深啊!”
云栽替二公主一阵心疼。云种却一时间脸色大变,连忙推妹妹进屋,“你快去检查一下二公主膝盖以上有没有伤口流血!”
云栽楞了一下,见他神色焦急,连忙说:“好,我马上去!”
她回到屋里,见女医官正在给二公主检查胳膊上的擦伤,李靖梣在旁边坐镇。她连忙询问:“二公主,你的腿有没有受伤?”
“有,脚好痛!膝盖好像撞到了!”二公主苦着脸说。
“那你的左大腿之上有没有伤口?流血了吗?”
“流血?我不知道啊?”
李靖梣听到她如此说,忙替妹妹掀开衣裳,见她的大腿内侧果然有一滩深红色的血,因为有外袍遮挡着,谁都没有发现。
“二公主,你的腿?”
李靖樨懵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大腿受伤了。李靖梣见她发呆的模样,赶紧给她褪下裤子,检查了下她的大腿内侧,却意外发现对应的位置除了洇了一块血迹以外,并没有出现任何伤口。女医官见状也过来替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二公主大腿没有受伤。
“咦?奇怪,那这血是哪儿来的?”二公主其实一直觉得腿上黏黏的,不止是腿上,身上也到处都黏黏的。她还以为是浸了泥水的缘故,刚才看见那团血时,自己也吓了一跳,找不到伤口,又惊疑不定了。
云栽也奇怪了,重复了一遍二公主的疑惑:“真奇怪了,我哥哥没有受伤,二公主也没有受伤,那二公主和我哥哥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
李靖梣脑中闪过花卿那张惨白的脸,猛然站了起来,情绪和姿势上的骤然改变,令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缓了一会儿,才咬着牙说:“云栽,你照看着二公主,我有件急务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