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回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岑杙。”回过神来的李靖梣也感到一丝意外,再次翻看了一下信的内容,确认过后,拿给贴身侍女看:“确实一个字都没有。”
这让经常被“岑杙”轰炸的李靖梣和云栽都有些不大习惯了。好像连载的话本突然没了主人公一样,心里空落落的,想去催作者把遗漏的内容给补上。
看着快要把信纸钻个洞,只为找出岑杙俩字的神情迷怔的云栽,李靖梣嘴边的咬肌不自觉抽动了一下,按捺住心里的那点微乎其微的怪异,不动声色地继续翻书。
捧着信迷茫了一会儿,云栽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殿下,二公主好像说岑状元任职的龙门县就在浊河上游,离咱们这儿不远,反正河道已经巡视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去龙门县看一看传说中的鲤鱼跳龙门如何,也顺便帮二公主把把关,考察一下岑状元?”
高冷的殿下没有答话,那么就是同意了。深谙李靖梣性情的云栽高兴地跳起来,迅速去通知她的同胞哥哥暮云种,速速去准备西进的车马行囊,下一站目标定在龙门县。
本以为沿着浊河越往西走道路会越来越崎岖,没想到此行异常的顺利,一行人只花了一天功夫就到达了传说中的龙门县城。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方县城还挺热闹,街上行人如织,喧声如潮,街边商铺酒肆林立,到处可见市井繁华。而记得就在三年前,龙门县还交通不便,车马难行,是玉瑞最贫困的几个县城之一,两相对比之下,李靖梣对于那位岑状元,骤然生出许多好感出来,看来,妹妹对他的追捧并非都是夸夸其谈。
三人在城中心的一家客栈打尖儿,找了当地的一些老百姓,了解了一下龙门当地的民生状况。听来的都是对县太爷众口一词的赞美。
见惯了京中官员溜须拍马的本事,东宫的侍卫长暮云种对于一边倒的夸赞已经免疫了,本能地生出一身鸡皮疙瘩,连说“浮夸!
“能让人夸也是一种本事,依我看,起码那条路就修得不错,是咱们巡河路上走得最舒坦的一条道了,您说是不是,殿下?”
云栽惯常喜欢和哥哥唱反调,看到李靖梣也赞同她,眉毛一挑愈加得意。
迫不及待想看一看二公主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三人立即去县衙拜访那位传说中神通广大的县太爷。
云种负责去县衙里面传话,李靖梣、云栽就在两座大狮子中间等候。
看到他一个人皱着眉头出来,云栽不解,“不是叫你去里面通传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
云种抱着残阳剑,表情有些怪异:“我去通传了,但县太爷不在家,说是刚提着一袋水稻秧子,到城外水田里插秧去了。”
气氛沉默了两秒。
云栽一脸不可思议,“这个岑状元,好歹是个七品官儿,还真的亲自下田种水稻啊?”
“嗯。”
其实也难怪他俩不可思议,在一般人眼中,当了官就进入了士族阶级,哪里会真的去做种地这样的苦差事?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好给老百姓树个重视农桑的榜样,就连咱们皇上,为了鼓励农桑,每年都会在皇家沃土上象征性地搂一耙子。您说是不是,殿下?”
李靖梣嘴角忽然勾了一丝玩味的笑,觉得这位县太爷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像不是。”云种反驳妹妹,“我听衙门里的人说,这位岑大人一年到头好像都在忙活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岑……夫人有时候也会过去帮忙。”
“岑夫人?!!等等,你是说岑杙有夫人了?”
云栽像是听见了晴天霹雳。
“好像,衙门里的人是这样说的,是……岑夫人没错。”
隔着千山万水,云栽似乎听到了二公主少女心破碎声,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她们可敬可爱的二公主心仪的对象,竟然已经成亲了!
“云种,你确定了吗,这位岑夫人不是岑杙的老娘,而是岑杙的夫人?”
“这个倒是没有,”云种托着腮想了想,“不过,如果是岑杙的老娘,似乎应该叫岑老夫人才对吧。”
“把你个头啊吧。这下可完了,要是被二公主知道,岑杙已经娶亲了,她一定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