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就这样扛着她,真的当自己是铜筋铁骨吗?她就不相信,短短数日,他的伤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慢慢的,他的手松了些力道,缓缓将她放下。
脚一沾到地面,她立刻后退好几步,摆出戒备的姿态来。
不是她要防备他,而是生怕他会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这样的顾珩君,可真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苏贺跟你说什么了?”
望着她,他的眸子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晚晚愣了下,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我见他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很多余,以他的能耐,这种事根本也不算什么难事。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小狐狸学精了,不答反问。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她还没再开口,忽然觉得周围猛地一暗。
惊得回过头去,却见宿舍已经是一片漆黑,偶有星星点点的光,显然,已经是熄灯锁寝了。
“啊!”跺了跺脚,再看向他时满脸懊丧,“都怪你,待会儿你帮我跟宿管老师解释。”
“不用解释。”他淡淡的说,目光幽幽的落向她的身后。
裴晚晚甚至都没有回味过来他那句“不用解释”四个字的味道,就已经跟他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
她很怀疑自己得了失忆症,好像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间,大约是觉得已经回不去了,也拗不过他,便跟着来了。
脱掉外套丢在一旁,他一贯清冷的面上终于显出些疲态来,稍稍弯腰坐下,身体呈放松姿态。
裴晚晚挑眼看过去,果然见衬衫上隐隐透出点红渍,心头钝钝的痛了起来。
“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嘴里嘟囔着,她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珩君眉梢微动,刚想开口,听到她并未走远,似乎还在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又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手提盒子。
进门就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关了门朝他走过来,在他身前半蹲下。
顾珩君也没动,就这样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葱白的小手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两个小瓶子,若干棉签,还有些纱布和创可贴之类的,显然是酒店准备的小医药箱,没想到她是去要这个了。
“我没事。”抬手想要盖上盒子,并不想麻烦。
虽然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以前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了不少,不都这样过来了,这次纯粹是因为一时大意,加上这几年失之操练,不过能撑过来,也不碍了。
“我也没说你有事!”
她有些生气的说,固执的去解开他胸前的纽扣,露出里面已经被血浸透,也显出干涸的纱布来。
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纱布给撕掉,这才正儿八经的看到里面狰狞的伤口。
他的伤,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还是会忍不住心痛难忍,别开眼,专注的去拿棉签蘸小瓶子里的碘酒,却是对了两次都没对准瓶口,手控制不住的抖,分不清是心痛还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