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柏!”他突然一声呵斥,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季思柏一声,“到!”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垮下脸说,“拜托老大,执行任务呢!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也知道执行任务呢?”他肃然起身,冷声道,“收队!”
得,几乎没比这次更轻松的任务了,喝了半杯咖啡,看了一场戏,还……调侃了下老大。
啧啧!
——
当晚,裴晚晚很早就吃完饭爬上床,想要早点睡觉。
她知道,今夜他不回来,心里好像有点空荡荡的,就好像某处缺了点什么。
为了防止晚上会觉得无聊,会烦躁,所以,还是早点睡下的好,一早起来,会发现,他不在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
做不到。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灯关了会觉得害怕,开了又发呆想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从她遇到顾珩君开始,似乎她的人生,是从遇见他才有了起点,之前的一切,都已经逐渐模糊,逐渐远去。
记得他刚将自己接到这里时,偶尔也会出任务,然后几日不回来,她便整夜整夜的开着灯,抱着膝盖在床上做一整晚。
她怕,怕闭上眼再一睁开,传来的消息,会如当初的父母一样,然后会在那个四面皆是白的地方看到他,她怕生离死别,她怕极了人生这种无常。
但是她又不肯说,又或者说,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直到有一天,他是深夜而归,看到她的房间里还开着灯,整个人俏白着一张脸,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缩在床的角落里,才发觉,她竟是如此的害怕孤独。
再后来,他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去,也是一两天即回,直到她上了这高中,然后他赋闲下来做了教导主任,一切都趋于平静。
日子在如水般的细润下,慢慢的,好像所有的伤痕都已经平复,她不再那么惧怕黑暗,也不害怕一个人睡,她也以为,自己没什么怕的了。
可——
他不在,这只是第一夜,就已经开始辗转难眠了。
不知第几次的摸出手机来看时间,还只是凌晨三点,早呢,这个季节,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呢,真是难熬啊!
手机屏幕由亮转暗,他居然连个消息都没有,心里有点闷闷的。
摸了摸脖子上的小葫芦,她收到这份生日礼物的时候,那一刻,她觉得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是特殊的,不一样的存在,可就在她满心以为是两心相悦的时候,他却又好像要将她推开一样,让她分辨不清了。
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坐到飘窗台上,往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点风都没有,但是干冷干冷的,窗户上都蒙了一层水雾气。
隔着这层雾气,外面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树影隐隐绰绰,却丝毫不见他的痕迹。
偏了偏头,伸出一根食指,在窗户上随意的划着,待到她觉得指尖冰凉,手指头冻得有些麻木了,才收回手,看到窗户上,写了满满的“顾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