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他的沉默,钟神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只是看着银票发呆,也不说话,他想了想,有些心疼又将手伸进了袖袋。
又是十万两拍在赫连城手里,钟神秀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只带了这么多钱。”
所以大老板别沉默了,他不会再掏了!
赫连城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捧着那二十万银票,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只好叹息道:“钟兄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他在钟神秀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开口就是要钱?他堂堂摄政王没有这么穷。
只听一声叹息,天命之子竟然罕见地把银票给他往回塞。
赫连城叹着气把银票又塞回了钟神秀的袖袋,语重心长同他道:“钟兄,世人险恶,你该多些防备才是,毕竟你独孤宫的钱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他没收下这钱,可钟神秀依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获得天命之子信任+1,名士点+200。”
原来不用花钱也能收获信任的嘛?敛元元心里欢呼了一句,看着赫连城的目光更加亲切了。
哪个员工有她这么棒?打了天命之子的妈还能收钱?她简直是员工界的楷模好不好!
本着这来自名士点的感动,钟神秀觉得自己也该实实在在为天命之子办点事,于是他再次道:“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赤月本事不高。”
办事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同行,完美!
“我说了,你来是客,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
赫连城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钟兄便不要操心这些事了,这些时日我让赵康带你在□□城里游玩一番,你常年居雪山之巅,想来总有些寂寞,如今多看看这些繁华也是好的。”
摄政王大概已经忘了,最开始他招揽钟神秀的时候,就是为了让这位独孤宫主为他卖命的。
从打工小弟混成了座上宾,无论如何总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一快乐,钟神秀就想找同为打工人的赤月魔君分享一下。
结果却被告知赤月魔君已经不在王府中。
显然,赤月魔君真的‘打工’去了。
“······”
这多不好意思啊。
本着这样愉快又愧疚的心情,钟神秀路过主院时,还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说话的人似是很激动,声音透着股撕心裂肺。
“······我可是你母亲!”
大约是太妃的声音,她哭喊着:“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便是小时候没好好待你,可你如今竟这样回报我?竟帮着外人欺辱你的母亲?一个卑贱草民打了堂堂临王妃,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你若不拦着,钟兄为何打你?”
赫连城的声音异常冷静,甚至有种冷酷的味道,换个人定要觉得他无情,可钟神秀却很清楚其中原因。
虽然具体的事情系统要他自行探索,但如赫连城这般开挂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些遭遇而恐惧黑暗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他小时候受的刺激有多大。
人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他也无法感知摄政王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无论如何,他站大老板。
“他一介草民,不尊我王府规矩,我不让他入府有何错?”太妃凄哀道:“赫连城,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灭绝人性?早知今日,当初我不如——”
“不如掐死我。”
后半句赫连城为她接了下去。
他轻轻一声笑,有些无谓道:“你真该可惜,当时没掐死我。”
“你、你······”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平静,让太妃产生了些微恐惧,她收敛些情绪,稍稍平和了些。
“城儿这是说什么?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从小便与我不太亲近,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心疼你?你弟弟当时还小,你当哥哥的便不能体谅些吗?非要如此辩个清楚?”
太妃抽泣了两声,哽咽道:“也罢,该是我前世造的孽,要这一世偿还,既然你都不在乎,那便让□□城里的人都来笑话我们摄政王府好了,我如今老了,等我死了,你便是想恨也恨不着了。”
听到这里,钟神秀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他只是个打工人,可此刻也难免有些心疼大老板。
从他待钟神秀的态度来看,便知这位摄政王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他很难想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失望,以至于关系差到这个地步。
就是此刻,太妃还在说着这些诛心的话,根本没有考虑过赫连城本人的心情。
——大老板真可怜啊。
心中暗叹一声,钟神秀理了理袖摆,摆出高冷姿态,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大老板有难题的时候,打工人怎么能不上场?
一进门便看到太妃在哀哀抹泪,赫连城则面无表情站在太妃对面,目光漠然又幽暗,看得出,他并没有什么打击了太妃的愉悦情绪,或许更多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