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报拼字:「iwatchyou」
麦克笔加註:「多行不义必自毙剩蛋快乐j.k.恶灵」
只见媲美蒋公的光头主任,非但不领情,还怒不可遏──
「谁?究竟是谁?要让我逮到这小龟蛋,我发誓绝对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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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二人很快地被逮了,和日成文理补习班里其他的243位嫌疑人一起落网,在班主任『寧可误杀、不愿错放』的策略下从容就义。
12月25日,日成补习班各班的班导师们,被迫传达如下相同地讯息──因此,雅琴姊在上课前走上讲台,以无奈的表情和语气宣布:「各位同学,主任说,昨天对他恶作剧的人务必要在今天放学前跟他自首,他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但还是要给那个人自我反省、勇于认错的机会。」
「请问是怎样的恶作剧?」胖子举手发问。
「我有问主任,但他没讲,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知道要认哪一条?」发言的是一位不知名的c中男生,幽默的文法引起一片哄笑,就连雅琴姊也不禁莞尔。
「不是应该要表扬吗?」『土城刘的华』风采不减当年,依旧妙语如珠,使七楼的笑声又更上一层楼。
不料乐极生悲,在教室外边虎视眈眈的班主任,终于逮到发飆的机会,『砰』地一声推门而入,双手抱胸好不神气:「刚才讲话的那三个都给我站到讲台上,排队领罚。」雅琴姊立刻说:「主任,这样于理不合,他们并没有做错事情。」班主任却强词夺理:「你不用帮他们讲话,没有人承认的话,就全班受罚,罚到有人承认为止,就从你这班开始,昨天你没来就刚好发生这种事,依我看,这一班嫌疑最大。」雅琴姊仍旧据理力争:「主任,不教而杀谓之虐,究竟发生什么事让您那么生气呢?」
「你不用管什么事,做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哼哼~敢做不敢当。」
「我身为班导师,怎么可以不用管?况且您不是说知道是谁吗?又何必让其他人跟着受罚?」阿闵突然觉得这个乾姊平时温婉,但在关键时刻却是条理分明、词锋犀利,套句邵老爷讚赏梁红玉时说过的:「巾幗不让鬚眉,有大将之风。」
此时班主任已不可理喻,指着台上三人说:「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全是一丘之貉,是谁干的有差别吗?来~手伸出来。」由于称手兵刃水晶棒已成为手工艺品的一部份(而且还是半成品),此时手上拿的鸡毛撢子,除尾端有阿闵刻意留下的几撮毛以外,光秃秃地一整条(仍比此刻将它握在手中的主人略胜一筹),然而现在却不怎么好笑了。
情急之下,也难得雅琴姊急中生智、两害相权取其轻:「主任,既然您认为这三位同学都有嫌疑,而他们都是男生,是不是代表您觉得不太可能是女生?」主任恨恨地说:「好!就看在你的份上,女生暂时免罚。男生全部起立,过来排队领罚,打到有人承认为止。」
奇特的现象于是展开──
国三衝刺班的男生包含并非无辜的那两位共计27位,只见一个一个上台,秃头主任挥动秃头撢子抽3下手心换下一位、再抽3下再换下一位,教室内的肃杀气氛异常凝重,已经有几位受到惊吓的女生开始啜泣,差不多打到第五局的时候,雅琴姊已经看不下去,红着眼睛丢下一句『…不应该…丧心病狂……』后离开教室。而随着人龙规律的蠕动,少年五人组自然而然、慢慢地凑在一块儿…
「我曾听兴学的人说,这招叫做『疯狂地狱车』又叫『欢乐喜连来』,是那边的招牌好戏,没想到今天有幸一睹风采,很荣幸与各位一起见证这歷史的伤口。」虽是无关痛痒的情报,但还是感谢胖子无私的奉献。反观鸟蛋则以务实主义展现准军校生的思维与革命军人的典范:「我算了一下,打一轮要挥动100次左右…胡p你别插嘴,我跟你打赌,一定有人会不乾不脆在那边缩来缩去,挥空棒的次数加上去绝对不只81次,那贼…老贼绝对撑不了多久,等着看,超过两轮我请你们吃葱油饼。」
另一位心中有那么些许愧疚的14岁少年也开口加码:「我赌三轮,超过的话我买黑松沙士请大家,还请诸位多多担待、忍辱负重。」
鸭b仔扯着阿闵的衣袖:「总镖头,快轮到咱了,咱皮薄馅多,就怕疼,可怎么办?」阿闵从班导桌的抽屉迅速摸出一罐白色的南宝树脂:「传你一招,终身受用。」说完就往自己的掌心抹上厚厚一层,
等乾了之后,就像是多了一层防护罩一样;结果旁观的烈士诸公们也有样学样,大家把树脂当成资生堂还是蜜斯佛陀等类的护手霜一个劲地猛擦,而防御力提升的结果,造成皮屑、肉末纷飞的错觉,加上男生在这方面的表演天分,让坐在『摇滚区』的几位女生逼近歇斯底里的边缘,咸一致认为是主任发疯的前兆。
大难当前,五人组在个人特质上的差异性在此充分凸显出来──
啪!啪!啪!
「谢谢。主任您还好吧?恶作剧的不是我。」这是憨厚却无痛感的胖子。
啪!啪!啪!
「干!走着瞧,还没完呢~」大头仔默不作声的内心戏着实精彩,已
开始彩排下一集的『新虎胆妙算』。
啪!…
「你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我不应该借了您桌上的原子笔没跟您说,不告而取谓之偷,我知道错了,跟您诚心道歉悔过绝不再犯。是我不小心忘了,主任您就饶了我吧,好痛哇~~」
「不是你!我说的不是这个!像这种胆大包天的事,谅你也没这个种,马上把我的笔放回去,顺便罚你扫地拖地,去去去…」鑽门路一流的彻地鼠立刻关掉眼泪水龙头节省宝贵资本,直奔一楼去也。
啪!──「宪兵是吧?」
啪!──「有枪是吧?」
啪!──「我是g中,男孩不哭!」
在没有angel的屠宰场里,瘦弱少年将苦恋单恋的鬱闷,随着痛感尽情发洩出来,而最后一句则使得现场穿着水手服的男生全挺起了胸膛。
「主任等一下。」
「干甚么?我们公私分明。」
「您高抬贵手行行好,可不可以请您…」
「不行!不可以!」
「…请您直接打我30下,刚吃坏肚子现在要烙赛,没时间了,就…就让我一次付清吧,快快…嗨呀库…快忍不住了……」白烂之人无须介绍,且任由甜美的啪啪声衝击他的括约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嘰啪嚓…
贼秃专用的撢子应声而断,教室内响起一阵寂静地欢呼声,国中生们显然想得都差不多(但铁定和您差很多)──谢天谢地!还好他老兄没有爆肛!这却也让连一轮都还没打完已是气喘如牛的主任找到下台阶,当下吼了一句:「要去快去!朽木不可雕!今天全班给我站着上课。」怒发却不能衝冠的主任拂袖而出,下楼休息加冰敷;这位日成的大家长恨透了这群天杀的贼胚子,他们简直混蛋透顶、无药可救,待会儿先洗把脸,再冲一壶『高洋』上次送的特等龙井茶解解气,人家大陆產出来的茶就是不同凡响,茶色如琥珀、入喉温润不但会回甘,还略带一段辛辣的底韵,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至于莫名储值了将近20下的胡德华,这根朽木此时此刻正心满意足地跨坐在马桶上神游太虚,算术向来不及格的他想必不会为这种事操心。
※※※※※
站了一整晚,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七楼教室hcg三校的学子们正欲作鸟兽散,却看到鸭b仔抱着两箱津津芦笋汁和一箱王子麵走了进来,然后费力地往讲桌一放,扯开喉咙招呼着:「各位大哥大姊请留步,班导有话想对大家说。请等一下,她很快就上来。」然后便将声音调低两格,又说:「雅琴姊叫我不要讲,但我不说对不起自己,这些东西全是她自掏腰包说要劳军…」一阵电梯开门的声音传来,鸭b仔立即住嘴。
只见雅琴姊提着一个『大葫芦』走进教室,长发飞扬的班导师在讲桌前站定后,一开口就让盘据七楼的愁云惨雾淡去不少:「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我也不是老师,不过呢,倒是你们的椅子写了不少意见书跟我打小报告,说主人今晚都不理它,所以…各位请坐。班导在这边跟各位报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辛苦的大家长已经先回家休息啦…」台下立即有了笑声;「…坏消息是,」她先停顿一下没收了大约10%的笑声后,才微笑着将噩耗告诉大家:「坏消息是,补习街巷尾那家国术馆的推拿师傅刚刚打电话来被我接到,他说大家长的肩膀肌腱严重发炎,要我提醒他老人家注意这两个礼拜不能再做激烈运动了,请大家默哀30秒。」没想到自己先笑场,让欢乐的默哀持续了超过3分鐘以上。
眼看鸭b仔已适时地将慰劳品发放完毕,雅琴姊便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男生,让你们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伤痛,主任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代替补习班跟各位致歉。」说完便向台下深深一鞠躬,又接着说:「各位hcg的帅哥们,对不起啦!刚刚只能先救女生,不过雅琴姊觉得你们都很有男子气概,默默地帮我们女生承担下来,在场的淑女们可以给这些绅士一些掌声吗?」说完自己已先鼓起掌来,待掌声传到台下后,便从怀里拿出今天还来不及点名的点名单一一唱名──
c中,三年10班,杨顺典/g中,三年45班,陈明吉/c中,三年26班,郭建霖/h中,三年18班,林翰钧……
一个名字换来一声『有!』和一阵掌声加尖叫声,27个名字点完,接下去是31个女生的点名时间,全部点完后,七楼教室只剩一个名字──
「雅琴姊、雅琴姊、雅琴姊、雅琴姊、雅琴姊、……」
这位大姊姊顺手拿起麦克风,故意用平常时的声调:「各位同学,今天是行宪纪念日,你们一直喊我的名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唱歌、唱歌、唱歌、唱歌、唱歌、唱歌、唱歌、……」
「就知道你们这些小鬼头小ㄚ头会来这套,我早有准备。」说着说着便从『大葫芦』里拿出一把吉他抱在怀中,往讲桌上一坐,才拨两下琴弦,教室便静了下来。雅琴姊一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刚学的,请各位多多包涵;夜深了,太晚的话孙叔叔会生气。我也只会这一首,没办法接受点歌,也没有安可哦!」
雅琴姊又弹了几下,调一调音,先是一段轻快的前奏,恰似青春期的雀跃脚步,然后,便开始自弹自唱…而歌声,有如透着阳光的乡间小镇、任由少年们恣意喧闹,那是一首阿闵常常听到、也相当喜欢的不知名英文歌──
whenthenighthascome
andthelandisdark
andthemoonistheonlylightwe'llsee
这边开始,有一些会唱的同学便开始哼出声来,不会唱的也开始拍手打着节拍…
no,iwon'tbeafraid
oh,iwon'tbeafraid
justaslongasyoustand
standbyme
间奏时,雅琴姊用手势鼓舞会唱的人儘管大声唱出来无妨~
sodarling,darling,standbyme
oh~standbyme
oh,stand,standbyme
standbyme
………
………
………
一曲唱罢,全场欢声雷动,雅琴姊跟大家点头致意,居然直接喊了鸟蛋的全名:「michael~这首歌的歌名是?」灵魂还在陶醉的小滑头居然闭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standbyme,juststandbyme,chris.」好小子居然来个一语双关;雅琴姊笑了笑,拿起粉笔转身用流畅的书写体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standbyme』,回过身来向大家说:「没错!就是standbyme,中文可以翻成『站在我身边』或是『伴我同行』,同学们,明年圣诞铃声响起时,各位就已经不再是国中生了,认真读书之馀,也请好好珍惜在这条路上曾经与你相伴的人,相逢就是有缘,祝大家圣诞快乐,加油!」
追忆似水年华,这个圣诞节又苦、又甜、又难忘,如同青春。而雅琴姊收尾的这段话,总会在阿闵往后生命中的每一段黑夜里熠熠生辉。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出来:
『起立』
『立正』
『敬礼』
58位国中生发出由衷地心声──『谢谢导师』!而其中一位穿着白衣黑裙、身材娇小的马尾女孩更偷偷地低头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