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剎那空白过后,只听一声让人打从心底寒栗而出的『喀嚓』。
接着血花越过夏侯婴的背壁,溅到虞茴脸上。
杀敌无数的她首次对鲜血感到恐惧不安,只因其来自于正守在自己跟前的夏侯婴。
随着传来的,是让人耳朵一沉的『咚咚』两声,两根染着血污的手臂掉到地上。
她仔细一看,只见其中一条臂的掌上仍紧握着铁扇,明显是属于夏侯婴的。
再往前看,双臂已断的夏侯婴跪倒在地地。这让张铁鹤清楚的看见虞茴饱经风霜,却毫不受玷的娇艷之色。
『很久不见咯!』张铁鹤的左臂往后一拉以蓄力,打算往前挥剪的把虞茴的首级割下。
『跑...儂安全,我就心足了。』夏侯婴双目无神,嘴皮却露出喜悦之色。
『他...就为了救我,连手也断了?』虞茴忽感内疚,只想对方与自己鲜有会面的机会,汉中一役过后也未曾携手协力,楚汉结盟以后,自己与对方也只如陌路人。虽然如此,但对方居然把刚抵战场的自己当成须捨命守护的对象。
『四年了,他...仍未有忘记我?连师父也对我不瞅不睬的,但他居然甘愿为我一个陌路之辈而捨身?』她忽想这份为自己无私奉献的态度,除了项籍以外,似乎还有他,仅仅他们二人。
但她自然不会为此而在情感上动摇,内心一份带在愧疚的感激,反而让她头脑更清醒,瞬间计划出应敌之策。
就在巨剪驾临自己颈项的前一剎那,她执起夏侯婴软烂如泥的躯体,发劲往后拋至半空,让张铁鹤也惊讶得不禁抬头一看。
她只轻咬食指的吹响口哨,把一头张铁鹤从未见过的大鸟唤来,把夏侯婴载在背上。
张铁鹤一见,立即怒道:『龟儿子、别跑!!!』正想运功,飞仙追逐。
但虞茴嘴角一扬的笑道:『安全咯。』然后再一挥符咒的唤出巨鱼,赤乌就把夏侯婴从背上滑倒下去,给巨鱼张嘴『吃掉』,其就潜地而逝。
『啥子?去哪儿了?』张铁鹤落在一所房子屋顶,到处张望之际忽听虞茴道:『当年在汉中,你的徒儿也是被牠吃掉的。』
『...?!』张铁鹤回头一看,只见虞茴把大刀从鞘内拔出,浑着犀牛望月之势,试图让刀锋没入自己没有一份血肉的胸膛。
但听『鏗』的一声,虞茴就得知自己的失败,只无奈道:『呼!还不行吗?』然后收回刚碰在张铁鹤肋骨上的大刀,退步以保持距离。
张铁鹤只哭笑不得的道:『把我徒儿的命还来!』自然包括刚刚内力流动消失的大虎。
虞茴只道:『父母深仇…我果然不能不报。』
张铁鹤脸色一沉,只问:『你...怎么晓得的?』心里只想:「难怪两军人马突然和谈起来,害得我们不能取个渔人之利!」
虞茴气运丹田,朗声吼了句:『这不重要!』说罢以飞廉逐月赶至张铁鹤的跟前,唤出穆王八骏试图把其骨肉炸成飞灰。
岂料雷光乍现后,居然于被其血肉模糊的胸膛所反弹,爆风反方向往虞茴轰过去。
张铁鹤不痛不痒的道:『对不住,天生的,爷爷没办法。』说罢就见虞茴浑身霍地绿光四溢,包围己身的把八骏轰雷挡下,却也因着排斥力过强而往后弹飞了近十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