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父母的血海深仇,比不上你的意愿呢。』昏暗无明的房间里,项籍被某人的一声语音弄醒。
他以右臂撑地,缓缓坐起来,发觉自己手脚都没有被绑上,丝毫不像被敌人所俘虏。
至于四周环境,除了因着夜深又没有点灯而较为黑暗之外,都不带着一点囚笼或软禁房的局促。
『儂姆妈的狗杂种!』项籍只想上前抓起天乙真人的衣领,对他审问个究竟。
但天乙真人只继续以低沉的声响回答:『失策!早知道我就让三弟带一把夏侯婴用的那种铁扇去杀虞茴的父母,别让你那么轻易的看得出来。』
项籍气上心头,满脸通红的七窍生烟,继而握紧石拳的击在天乙真人的脸上。
疣猪之形的泥石碎裂一地,天乙真人仔细的看了看,以免自己踩中尖石,再徐徐的走到项籍跟前,对他道:『你爱人的父母,就是你的岳父母,都把她卖到烟花之地去了。证明在他们心里头,早就把女儿给忘了。』说到这,他以食指戳戳自己的额头,略为歇斯底里的续道:『忘得一干二净了!』心里则想着四弟姚元和:『四弟,当天的你能明白我的做法,我也感到欣慰了。』
项籍一听,只觉得对方满口胡言,大喝一声:『儂都只是为了激发阿茴和刘邦之间的仇怨,才派张铁鹤那廝杀人!』对于虞茴所珍重之人的性命,项籍无法不在乎。
留意到这样的天乙真人就道:『谁有钱就帮谁的女人,忠心吗?我是你的话就不把这玄圣门的女娃留在身边,以免其日后为财而反目。』
『...难道、我不懂得分辨吗?!儂身边那个张铁鹤,也是个只为个人利益的傢伙呢。』项籍双眼忽然回避天乙真人那藏在鬼面下的眼神。
『彭兄弟都来信说她无可救药了。当年在汉中,她为快点儿破案,不惜与师父、姐妹合谋杀死有嫌疑的墨家剑派受害人。你,还愿意信她吗?哼哼!下凡以后,你果然没变过,依然刚愎自用。所以,才做了个妈的破军阀』
『...?!啥、啥下凡?』项籍一听完,虎眼一瞪的看着正在把面具脱下来的天乙真人。
藏在面具下的,竟然是张白玉般的俏脸,双目如雄鹰般锐利,双眉却是淡然的轻抹一笔。青蓝如汪洋的眼珠,反映出其身为鮫人水族之后代。
『不...不会的...儂、儂怎会在这里...在凡间呢?在凡间创了个啥天一邪教?』项籍一下就认出眼前人。
不久之前,他才亲眼见过『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乌騅马儿—勾陈记忆中的身影。
『大哥?!!!!』项籍喊出一声对直符的称呼。
『刚才在鸿沟,勾陈也在场。我不想刺激他,才戴着面具,让你也认不出我,实在抱歉。』祂微微作揖。
项籍虽然满脑子也是疑问,包括对方到底为何要残害勾陈这个亲弟,但就因为这样而更说不出半个字。
『让大哥我还以为,玄舞他们把你推下凡之后,你会因着出身环境不同而有点儿改变。』直符耸耸两肩,比起双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