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我正要考验儂的急才!』项籍硬要跟他边喝酒边下棋,期间又发现他所下的每一着均经深思熟虑,却也只是剎那间的事,彷彿其在这十年间有什么奇遇,不论谋略还是心智也是成熟了千倍万倍。
下到最后,项籍只见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完全堕入对方的重重陷阱中,万劫不復,全军覆没。
『承让承让!』张良抱拳笑道,给虞茴一种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感觉。
项籍只大笑几声,又拿起张良带来的一壶美酒跟他对饮,并打着嗝道:『子房...嗝!儂刚才一着让一向冷静自制的我也不禁惶恐不安,顾着这边的时候又忽略了另外一边的防守,跟别说是进攻了,儂那铁壁一般的防御连苍蝇蜘蛛,甚至楼季之辈也无机可乘,更别说我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猪头三了。』
张良却没有被此引得发笑,只伸一伸懒腰,又吃了一块炸八爪鱼,才施施然道:『不错不错!不久之前我一听说你即将回来大楚,心里便一阵高兴。也许是这样吧,加上刚才我喝了不少酒,胆子大了,才侥倖反败为胜。』
项籍就道:『那...这十年间儂去哪了?听说儂自从行刺嬴政失败后就逃离故乡,最后还碰到一位世外高人传儂仙术兵法,难怪现在一脸倜儻的彷彿天上文曲星再世,就连我也成了儂的手下败将了。』
『切!什么仙术?不也是些医卜星相的迷信东西。』
『哦?话不可以这样说呢。』项籍随即比一比站在一旁,穿着女装,美艷动人的虞茴,弄得她一阵紧张尷尬,只呆呆地听他道:『我这位贤妻(其实还未成亲),正是楚都玄圣门弟子,学得一身降魔伏妖的好本领。明天就要啟程上山修行,接着到处接工作,赚钱替一帮以往在妓院认识的艺妓姐妹赎身。不过以她的本事,相信不用一年之后便可回来以我长相廝守,做对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神仙眷侣。』
张良忽地兴奋的笑道:『呵呵!刚才听你这位娇妻说话,她似乎是秦人,难道她以前就在长安的梨花阁待过?』
『子房!看来儂还是那么好色成性呢,天下间烟花之地的事体也逃不过儂的法眼。』张良回想起之前在梨花阁碰见师父姜石时所发生的种种经歷,会心一笑,又『呼!』的一声道:『无论如何,与其听信那么多怪力乱神之说,倒不如把握好人生在世所会遇见的,实实在在的事情,尤其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时势。』
项籍只『嘻嘻!』的一笑道:『儂是说,之前跟那位世外高人学的兵法更有助于儂吗?那么,我大可以给儂一个好建议。』他拍拍胸口,续道:『要是儂也想有个用武之地,我大可以让儂在我军中当个谋士,日后慢慢晋升,当个令尹也可以!』
『哦?令尹?』这句楚语虞茴未曾学过,因而不知道这是丞相的意思。
张良却摇摇头,无奈的道:『可惜!心有所系之人,绝不可因自己身处他方而随意动摇。』
『哦?儂已经投身于别的诸侯麾下了吗?不过纵然如此,儂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咯。』他只想天下诸侯也是自己分封的,投奔他们旗下其实也就是替自己办事。
可是他霍地冷冷的一笑,接着徐徐道:『刚才我就说了,自学了兵法以来,我就一直想要实务实干,不想在此乱世下,无功受禄地当个徒有虚名的一国之相。受不起,受不起呢!』
『哦?儂的意思是?』
『嘿嘿!就像我刚才跟羽兄你下棋一样,乘着醉意壮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我一直以来的...』
『嗯?!!』项籍忽感浑身发软,视线模糊,身子不自觉的倒跌后方,并觉得对方讲话的语速,甚至声音都变得低沉缓慢起来,彷彿一头兇狠狰狞的魔鬼正跟自己说话:『心...中...所...愿...』然后就见张良露出充满贼意的奸笑,脸容扭曲成朽坏的皱纹,接着更成一团浆糊混沌。
『他...下毒了吗?不可能!』虞茴上前扶起项籍,内心不解为何从不受剧毒影响的他会被张良弄成这样,只因她不知道张良所用的并不是毒药而是预先加在酒里,可以封闭项籍浑身穴道,让其挤不出半点法力的麻药,纵然张良对项籍的身世毫不知情。
『好咯!这样的话,你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说罢,张良便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匕首指着躺在地上的二人。
虞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即便对方贵为天尊上帝,她也决意先下杀手,伸出龙爪直拿对方胸口,却发觉自己这一击丝毫没对对方造成伤害,让项籍又是不解:『怎么会?以子房的武功,怎可以单凭血肉之躯挡下阿茴的太素五神掌?!』
『咋个了?为啥子我一点内气也凝聚不了?』
急忙之下,她完全留意不到自己胸口的膻中穴已中了对方一针,使得张良心中发笑:『跟黄石公一样,你这种深陷情爱之人,往往都会被我庖丁解牛,至死也无法领悟箇中真諦。』说罢,他就一下头槌撞击虞茴的额头,让她头骨碎裂,严重的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