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都临淄,春风拂柳,醉人的花香吹过大街小巷,如箭的晨曦划过星空,于无垠的大地上现出一道通往希望的康庄路,让人得以昂步前行。
只有城南的一隅,『姚府』,总是黯淡阴沉。不是阳光到不了,反而像是一股无尽的黑暗从里头扩散出来,丝毫不稀罕艷阳的恩惠。
屋子日久失修,结了无数的蛛网,把段段往事牢牢缠绕。
二十多年前,一名妙龄女子被邀请到府上作客。她衣着鲜艳,化着颇浓的妆容,身上各种俗气的饰物让她带着一种抹灭不了的风尘之色。她对姚府主人恭敬的喊了句:『公公。』
主人却比出右掌拒绝,表示她跟自己的儿子一日未成亲,就不能如此称呼自己。
女子唯有改口道:『姚司马。』
两人谈了一个多时辰,姚司马交代了一大堆女子不适合跟自己儿子在一起的原因,又说若姚家子弟与一名青楼女子成亲,将会怎样败坏名声,貽笑大方。
但女子仍旧摆出坚定的眼神,再三的下跪磕头,望姚司马成全他们俩。
姚司马见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毫不管用,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了句:『谈很久了,喝不喝茶?』他命人端来一壶浓茶,又亲自为女子斟了一杯。
从姚司马的眉宇间,她看出他的一份苦恼和执着逐渐放下,似乎终于愿意让步,满心欢喜的喝了一大口茶,只想说服了他那么久,终于都有成果了。喝完之后,她又再次深深的对姚司马磕头感恩,只是这一次她一跪下,就再没有起来,只见汨汨鲜血从她贴近地上的脸,以及双耳徐徐溢出。
『告诉元和,她主动请求来姚府作客吃饭时突然急病去世。』姚司马挥一挥衣袖,步回自己的书房。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姚司马的首级被发现正悬掛于城门门楼。仔细看,只见上面佈满牙印血痕,似是被野狗咬食过的痕跡。
此后,临淄城内人心惶惶。只有姚元和心存感激,感激那为自己报仇雪恨的大英雄。
那位英雄跟他说:『加入我们,这里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姚元和没有多想,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他,成为了今日的姚四爷。
这天的天一道总坛比往日平静了一些,横行的鼠辈、乱窜的蛇虫均隐藏起来,彷彿预言着一场染血的暴风雨。
姚元和这日照常的早起,收拾好被褥后跪在地上对教主『天乙真人』祷告,又念念有词地背诵经文。
忽然,一阵销魂的娇喘扰乱了正在虔诚晨祷的他。姚元和怒目一睁,推开房门走到隔壁张铁鹤的房间门前用力一踢,只见他正在对一名女信徒施暴,但她却全无反抗之意,反而双手合十的闭上双眼,说着什么『感谢三爷为我净身...』之类的话,任由眼前这头禽兽蹂躪。
『嘿嘿嘿!是真的感激的话就给我叫大声一点!爷爷完全听不清楚!!!』他一巴一巴的掌摑那名女信徒,把她的脸都打得红肿流血。
突然,一阵如雷的掌声使得张铁鹤兴致尽失,又随即听见师弟姚元和那把讨厌又让人心寒的低鸣声:『精彩!精彩!身为教中首脑人物居然藉机玷污女教徒。这画面要是给真人他老人家看见了,又会是怎样的一回事呢?』
『哼!我看你是拜神拜疯了。难道你忘了,这婊子是真人赏赐给我的姬妾。我跟我自己的爱妾正在云雨一番,你却进来打扰,成何体统?』张铁鹤怒吼道。
『可问题是,教主赏给你的东西被你如此糟蹋,我也实在看不过眼,亦不想你再继续打扰我的晨祷!』姚元和冷笑道。
『你爱每天晨祷是你的事,别再碍着老子办正事!否则我一下捏碎你的人头再把吸乾你的血!!!!』张铁鹤一手掐着姚元和的脖子,佈满红筋的两眼瞪大得像着了魔一般。
那女信徒吓得捂着头不住发冷,但姚元和神情不变,反而闭起独眼叹气道:『自从二哥下了山报仇以后,你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你上次也胡乱使用了『帝鸿令』,调动了整个影部和超过一千名三等山人卫陪你上金雁帮,当你的弃子。这,算是扯平了!』
张铁鹤所讲的影部,乃天一道的二级弟子,专门负责替教派出征讨伐。当中的兀鹰旗擅使阵法,最适合与敌人正面交锋,其馀的旗门亦会有其他如偷袭刺杀等的专长。特别的是。所有影部弟子均会按其旗号冠上相对应的名字。如现任兀鹰旗旗主潘英明,其原名潘明,后来加入兀鹰旗后就被冠上与『鹰』同音的『英』字。
至于身为一等弟子的教徒如大虎,则会被冠上与宰相的『相』字同义的『佑』字,故其又称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