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什么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将军谬讚』之类的话吗?』三姐妹不约而同的想道。
『但为何...您的记性,比从前差了这么多?』项籍缓缓移开直射在州先生身上的目光,但这个问题反而让他愈发不安。
『您...还记得我半个时辰前,下的命令吗?』项籍忽然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犹如预言着暴风雨的来临。
『...回将军的话...将军吩咐臣:要让法师们在结界里做出将军的分身,用来测出小茴姑娘的身手和功力如何...』
他的话解答了虞茴的疑问,原来那个黑影男子是项籍的分身,难怪武功那么高,那么难杀死,而眾多驱鬼除魔的符咒都起不了作用。
『那、我想问一下各位,刚才㑚看到的那个东西像我吗?』项籍看向眾士兵,清清嗓子大声问道。
『当然就不像咯!』首先回答的是一名骨瘦如柴的士兵,在他显老枯槁的脸上,虞茴找不出一点他能成为士兵的理由。
『上将军大人内功深厚、武艺高超!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身受重伤的弱女子呢?』
『没错,依我说就算对方身体健全,要靠近上将军大人半步都难比登天咧!』
其他士兵都纷纷附和讚同,弄得项籍都有点难为情了。
『那不如㑚说说,我跟那个分身之间差了啥?』一个眾人均答不出口的问题被拋出,全场静謐无声,人人面面相覷。
『说出来吧!连自己的缺点都接受不了,还当啥一军之帅?!!』他严厉地喝斥道,声线大得撼动山岩。
只有项庄愿意开口,直截了当的道:『那分身的轻功好太多了。』
项籍居然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那敢问州奉常,为何它会跟我有那么大的分别?』他又道出了州先生的职位,但虞茴等人不知道那是什么,还以为那是他的本名。
其实奉常乃秦朝所设的官位,负责主管祭天、祭祖和丧葬等礼仪,犹如上天和朝廷之间使者,因此对天下间各种道术仙法都会有所涉猎,难怪会负责指挥着眾法师施法。
同时,他亦主管着皇帝的寝庙园陵,地位都颇为崇高,但项籍依然毫不客气的质问其。
『臣怕情况有变...!!』他把声音压得又小又沉,像是于心有愧一般。
『情况有变?变什么?怕我的分身会被杀?还是...怕儂的人头会就此落地?』
『啊啊啊!!饶命,上将军大人!!臣只是见她那么轻松就把那群山怪杀死,只怕之后她会...让将军蒙羞~~~!!所以才把分身部分的内功修为投放在身法上,希望速战速决...』他不住地叩头,还是响的,弄得鲜血满溢。
『那最后成功了吗?还有,本将军心在想啥,儂都要管了?难道大王除了封了儂奉常这个官职外,还有别的?』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只是上将军大人您吩咐过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丫头,臣才会...』
『我记得,儂家好像在江陵吧?』他一句话让州奉常闭嘴,停止了不绝的碎碎念,其他将士都忽感不安,毛发悚然。
『听说儂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呢。天伦之乐,真教人羡妒!所以...』他轻拍一下州奉常的肩膀继续道:『记住,上天赐给儂的要好好珍惜啊!』
州奉常彷彿变了哑巴,全身僵硬,冷汗与血液混合,滴在灰黑的泥地上,构成一幅阴阳和合的图画,对应着他现在復杂的心情。
『所有人给我听着!!!』他对着士兵命令道,所有人马上肃立,握紧手中长矛及剑鞘。
『在军中,有权惩罚他人的,只有我...』所有人当中只有项庄依然爱理不理的打着哈欠。
他指了指久坐地上不动的虞茴,徐徐道:『...至于这位来迟的小英雄,她都已经受了应得的惩罚。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必须以对待上宾的态度招呼她,还有她的姐妹!』虞茴赫然想起,自己之前为了等夏嬋和春桃的卖身约满而在长安待了足足一个月。居然会在进行第一次任务时随即犯下那么基本的错,还懵然不知,更要在眾人面前被指出,虞茴既尷尬,但又想到自己的错可能连累一整队军队,而项籍这廝又(故作)好心地为自己辩护,只好缓缓平息恼怒的心情。
『是!!!』兵士们齐整地、微微举起长矛喊道,完全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抗。
至于曾被男性侵犯过的夏嬋,寧死也不会相信这群臭男人会善待她们,所以一直保持着准备战斗的警觉,那份戒心和敌意连春桃都无法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