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人的茂林,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寨。
男子通过骯脏阴暗且充满蝙蝠的洞窟来到入口,却没有人迎接他。
忽然,一阵浓烈的怪气传入他鼻腔。一看,原来一隻伏在他肩上的蝙蝠撒了一泡尿,弄得他的锦衣又湿又臭。
『死畜生!敢弄脏本大爷最爱的衣服?!!』他大力拍走肩膀上的蝙蝠,不慎让手掌沾上了尿液。
从男子圆润的身形和一身价值不菲的服装饰品看来,肯定非富则贵,像一个商人。
这时,一个面如死灰、貌若鬼魅的青年打开门,冷冷道:『进!』
他连个『来』字也省得说,似乎对出身非凡的男子毫不尊敬。
男子跟着他穿过一个类似牢房的地下室。昏暗的四周亮着十馀个火把,加上一群困了十年八载的囚犯们喃喃低吟,气氛可怖得很。青年推开一扇位于地下室尽头的木门,对里面的人说:『四爷,他来了。』
被称为四爷的男人约三、四十岁,双眼紧闭,盘着膝,犹如在打坐。他乾瘦而长的下巴蓄着山羊鬍。乌黑的长发与惨白的脸色形成明显对比。
『四...四爷好!嘻嘻嘻...小人参见四爷。』男子像走狗般阿諛奉承。四爷缓缓张开眼,示意男子坐下。仔细看,原来他右眼是全黑的,根本是个空洞,没有眼珠。
『你可知道四爷这段时间很忙,没空理会你这个废物?!』青年一脚踢在男子的背上,但他丝毫不敢反抗,继续露出滑稽可耻的笑容。『小、小人不敢...小人绝不敢耽误四爷您们的宝贵时间,正因如此才特意来了。』
『哼!这次又怎样了宋老闆?又不够本钱做生意,要问我们拿?』
『可不是这个问题呢。其实...』宋安民双眼打滚,有口难言。『我都不晓得官府是为啥子,就突然翻查那件案...』『哪一件?!!』青年大喝,让宋安民逼不得已说出实情。
『就是,四年前的那件军需药材案。』四爷听到这,安静地站了起来,走向宋安民。
『你说清楚,那件案怎样了?』青年抓起宋安民的衣领问道。『没...没、没,只是官府好像查到...冯大哥的药材...就是,被查出品质低劣的那一批来源自我,快要查到我头上了。』
『你当年不是说过,已经派人毁掉证据,官府只会当他胡乱砌词,推卸于你吗?』四爷首次开口讲话,声音低沉得让耳膜撕裂。
『我...都不清楚。可能是小人有所遗留,但也很有可能是其他因素。一定是那个刘邦,一定是因为那廝重新立法而弄成的,官府才会重审此案。所以才来找各位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呀。』他把前半句说得非常小声,又强调后半句话。
『依我说,你是想藉机威胁我们吧?』青年大力把宋安民推到地上。
『小人当然不敢!但毕竟原材料是我们合办的药田所提供...』
『那你来,是要我们干什么。』四爷绕到宋安民背后,让他心里一寒。
『小人哪敢『要』您们办事情呢?就是想看看各位有办法解决没得。』
『当然有,就是由你来认了。』青年抢先道。
『哎呀,您别开玩笑吧,小人就是想保住我们『天一道』才...』
『那只要你,不再是我们的人就行了。』四爷背着宋安民道。
『小人对教主忠心不二,绝不敢有任何叛教的念头!而且,这样岂不是要小人难做吗?』宋安民收起笑容,全程低着头。
『说到底,你都是想着自己!』青年指着宋安民大骂。
四爷伸手拦着衝动的青年,对宋安民说:『难得你如此忠心,我绝不会介意你为自己作打算。但如果,是我要求你脱离天一道?你听,还是不听?』
『四爷的吩咐,小人当然不敢不从,只是...』
『那,就是答应了。阿林,念教义第一条出来。』四爷命令青年。
『凡叛教或事奉别主者...』宋安民听不及最后一个字,四爷挥出的剑锋融入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