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扯被子盖住自己,抬手遮着眼蹬腿在床上翻滚:“不起来,朕困死了。”
他敢不上朝,御使知道他是宿在她这里,一定会参她失德身为帝后不能规劝皇帝,宁瑜拽他的手臂,“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困死活该,谁让你昨晚瞎闹!起来啊!你困到朝堂上睡别赖在这里连累我!”
殷钰睁开一只眼睛,忽然扯着她的手臂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寻着她的嘴唇便一气昏天黑地的热吻——
“你看,这样朕不就精神了。”
殷钰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得意地低笑,用鼻尖蹭她的鼻尖,眼波温柔极了,“朕要上朝了,中午回来吃饭,让他们做清淡点的。”
“赶紧走。”
宁瑜踢他一脚,恼的不行,殷钰在她眉心亲了下,笑着起身,他自己穿妥了衣裳,转身说:“天冷,你多睡一会儿,朕走了。”
“……嗯。”
……
“陛下,您可算出来了,可急死奴才了,还好,不算晚。”陶然急忙上前,帮殷钰正了正腰间玉带。
陶然随着殷钰上朝去,瞧见神色柔和,眉眼含笑,也忍不住笑,“陛下今日,心情很好啊。”
“……嗯。”
殷钰点头,心里压着的一口郁气,长长地吐出来,脸上挂着笑。经过昨夜,他确信了,她即便不爱他,也不再那样讨厌他了。
这两日宁风灵一直当职,晚上下了差急急忙忙顶着风雪就往闻淑的凤武楼里跑,他骑马回来,落了一肩的雪都顾不上掸。
“娘,您进宫问了瑜儿,怎么样?她怎么说?”宁风灵一气地追问,心急如焚!
“你别想了,我去宫里见了瑜儿,瑜儿与我说了,她已经问过皇上,皇上决意要为你赐婚了。”
宁风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懵白,“皇上要赐婚,果然要赐婚,娘!”
宁风灵挺了下腰仰起头,急赤白脸地问:“我纳南乔为妾行吗?”
“宁家的家风是不准纳妾的,你说呢?”
闻淑坐下来,劝他道:“再说,嫁进我宁国公府的必定是高门贵女,那是能随便让你欺负纳妾进门的吗?”
宁风灵心里乱成一团,一想要娶旁人,想到宁南乔,他心里就跟刀绞一样!他脱口讲:“那我不继承宁国公府了!”
“你再说一遍!”
闻淑拉了脸,一拍桌子发怒!
宁风灵吓得一哆嗦,急忙站起来,他再不敢说,急忙讲:“娘,我知道错了!”
闻淑真是恨铁不成钢,指着他骂:“养你这么大是为了要你为国效力的,男儿大丈夫为了个女人家国都不要了,丢人!行了,娘也不指望你拿什么主见,明天我让你给南乔收拾,让她搬出去。”
“娘!”
宁风灵急了,“我不见她就是,您别赶她走,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啊!”
闻淑沉了脸:“瑜儿早就在京里给她置了产业,她有自己的宅子,哪里没地方去了?要她住在这里,由着你们藕断丝连吗,男人大丈夫当断则断,拖拖拉拉的你当是生孩子么?”
“可是——
宁风灵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瞧见闻淑严厉的眼神又不敢再吱声了。
挨了一通训,宁风灵回自己院里躲着,不敢去见宁南乔,却满脑子都是南乔的脸,他忍不住又去了雪梅园。
园里有琴声,是南乔在弹琴。
她一定还满心期待地等他的好消息。
宁风灵蹲在院子门口抱着头,心像丢在油里烹一样,焦灼压抑,他真的没脸进去。
院里伺候的丫环出来倒水,瞧见了他便唤他,宁南乔在屋里听到,她急忙起身从屋里走出来——
“风灵哥哥。”
“……南乔。”
宁风灵跟在宁南的乔身后进了屋,他一直不敢看她,不知道要该怎么开口。他这个样子,还用细说什么?什宁南乔满心的期待被兜头浇了一盆冰冷的水!
宁南乔心发慌,她扯着帕子挤出一个笑,不死心地问:“伯母昨天进宫了,见着瑜姐姐了吗?”
“嗯……”
“瑜姐姐怎么说?”
宁风灵心里窝囊,不敢看她,“瑜儿说,皇上已经决定给我赐婚。”
宁南乔眼泪一下流出来,她忽然拨高音:“所以呢?你来是告诉我你不娶我了是么?”
宁风灵看到她哭慌了神,也红了眼眶,他上前给她擦泪,讲道:“南乔,我不能抗旨,会连累爹娘。”
“……”
他竟然连争都不肯为她试一试!
真是废物!宁南乔失望透顶,一瞬间只觉着眼前的男人无能又恶心,可凭她的出身这辈子都高攀不起宁国公府,宁风灵喜欢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瑜姐姐是皇后,皇上那么宠爱她,只要瑜姐姐坚持帮我们皇上一定会松口的,你别放弃,只要你坚持住非我不娶,瑜姐姐一定会心软的!”